“是。”管铭直接点头,甚至有点忧心忡忡,对好奇不已,不见小宋不罢休的温恪说,“真的,拿出来见人,简直丢我的脸!”
“那还留下?”
“丑是丑点,好在人不笨,东西做的好吃,我忍。”
温恪不得不信,管铭还有一点,就是不喜欢见到相貌不佳的人,除非有特别过人之处,不然别指望留在管铭身边。
管铭钻入营帐,案头放着盘点心,摸了摸还是温热。吃了半盘,管铭挑亮蜡烛,聚精会神看医书到二更。
要不是缩着角落的人影低低一声管军医,管铭还没意识到。
管铭移步到床边靠着,偏白肤色逆光白的有点瘆人,大眼睛眨也不眨,似乎冥思苦想什么,过一会才缓缓开口,“奇怪。”
“奇怪什么?”
“你的药引。”
“管军医不是说药引效果不错嘛。”
“就是不错才奇怪。”管铭手托着下颌连连摇头,角落的人没再接话。反正习惯管铭不同常人的思维行动。
“管军医,早点休息。”
管铭惊觉,忙说:“小宋,你暂时别回营房,住我这里。”顺手丢张毯子过去。又想起什么,欲言又止,最后加一句,“离我床远点,敢打呼噜,我踢你出去!”
晚上骤冷,即使裹着毯子南生一点不觉得暖和,长夜眠浅,天不亮南生轻手轻脚起来。
全军中伙头军起最早,生火做饭,忙起来也和打战差不多
。
炊烟袅袅升在这片土地,为暗色天际平添一抹白描。
军中年纪最小的士兵福头十四五岁,质朴的脸,还不知战场血腥,只是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子。
他眼光一亮,跑上前,人还没到南生跟前,将冒着热气的烤红薯递给南生:“趁热吃。”
地瓜其实烤得半生不熟,南生掰一小块,努力咬半天吞下,干巴巴噎嗓子疼,她冲福头笑了笑。
福头挠挠头,脸有点发烫,小宋比他年长,人却小小一只,相貌普通,可冲他一笑,自己就莫名紧张,心跳加速。
南生戳着火堆,火星四溅,靠着火,才觉得暖和点。
她不说话,福头也不敢多说,他继续忙着劈柴,要忙的事太多。
“天越来越冷了。”南生轻轻地一声,像自言自语。
福头顺口接道:“是啊,我听说羌地那儿荒凉,比不得西苍,估计还要走些日子。”
“是挺远。”南生盯着重新放进火里烤的红薯,渐渐飘出香味。
福头擦擦汗,过来休息,嗅着红薯香味他想到什么主动说,“家里穷,烤红薯都难得吃几回,现在好经常有的吃。”
南生掰了一大半红薯扔给福头:“说的这么可怜,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福头手忙脚乱接烫手的红薯:“我不是这个意思。”
“吃饱再干活。”南生说。
军中生活苦,苦成什么样,南生估计没机会尝试彻底。跟在管铭身边,她待遇比其他士卒舒服不少。
到底半大的孩子,吃东西快,南生等红薯凉,福头烫得龇牙咧嘴吃地一脸满足,南生瞧他一眼,干脆将手里的递过去。
“我不饿,你吃吧。”
福头边吃边问:“你呢?你家里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