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划破夜空的宁静,在这座农家小院的上空回荡,气氛突然变得恐慌起来。
厢房里传出嘈杂的人声,男人脸色大变,径直丢下我们,转身就往房间里跑去,神色慌张不已。
“要进去看看吗?”颜暮凝问我。
我当然明白颜暮凝的意思,微微一笑,故意反问道:“你说呢?”
颜暮凝没有多说什么,掉头往左侧厢房走去。
我紧跟在颜暮凝身后走过去。
“我们都成这样了,还要多管闲事吗?”杜衡显得有些不满,他很不爽刚才那个男人,所以一刻钟也不愿意停留在这里。
宁涛也说:“云轩,我们自己身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就不要去管别人家的事情了!”
我没有回头:“你们不想跟来的不打紧,就在门外等我们一会儿吧!”
如果换做以前,我遇上这样的诡异事情,一定是避之不及,唯恐惹火烧身,使出媲美博尔特的火箭速度撒丫子开跑。但自从成为黄泉引路人的门徒以后,我的肩上自然都有一种责任感,也是一种门派荣誉感。
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周不二是我的榜样,真的,做得非常好,非常有职业道德。虽然他贪财是贪财,坑人是坑人,但是只要是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无论再打的困难和危险,他肯定会插手去管的。
我和颜暮凝来到左侧厢房,男人冲进屋子,随手关上房门。
我正想跟进去,颜暮凝却拉住我,指了指窗户。
这户人家的窗户还是老式的木格子窗户,用几张废报纸糊在上面,就当做玻璃窗了。
屋子里亮着灯,隐约可见看见纸糊的窗户上出现好几条人影。
颜暮凝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拉着我悄悄在窗户外面蹲下来,用手指蘸了点唾沫星子,伸手在窗户上轻轻一戳,纸糊的窗户立马破了个窟窿,有光亮从窟窿里透射出来。
我也学着颜暮凝的做法,在窗户上悄悄戳了个猫眼,然后把眼睛凑拢上去,仔细观察屋子里的情形。
没有想到,屋子里的情形竟然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不,确切地说,根本就没有摆设。
屋子中央竟然放着一具黑漆漆的棺材,顶上挂着一盏老式的花线电灯泡,昏暗的光晕笼罩着那具棺材,屋子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卧槽,这户人家死了人吗?这间屋子难道是一间灵堂?
可是我看来看去,除了那具棺材以外,都没有半点灵堂的布置呢?
按常理来讲,农村里如果要办丧事的话,一定是特别隆重的,那个灵堂也会特别庄严肃穆,绝不会这么简单。
反正我的第一感觉便是,这户人家好像在鬼鬼祟祟做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除了那具棺材以外,屋子里还站着三个人。
一个就是刚才和我们说话的中年男人,在灯光下面我才看清楚他的面容,黑黑瘦瘦的,有些矮小,左脸颊有颗明显的黑痣,长的吧实话讲,有点寒碜。皮肤很粗糙,想必是成天劳作的缘故。山里的生活很艰苦,所以山里人衰老的特别快,看上去很苍老。
屋子的角落里站着一个老婆子,穿着灰衣灰裤,腰间还挂着一条肮脏的围巾,双手紧紧拽着围巾,一脸紧张的盯着那具棺材,眼皮都不眨一下。
从外貌上来看,我觉着这个老婆子很有可能是那个男人的老妈,两母子长得还挺相像的,尤其是脸型,一看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除了这个中年男人和老婆子以外,屋子还有一个造型非常特别的人。
是的,非常特别!
不是一般的特别!
那是一个瘦高瘦高的男人,约莫四五十岁,皮肤黝黑,如果不看脸的话,还以为是一只大猴子,完全可以用“精瘦”这个词语来形容。
这个男人长着浓眉大眼,眼角还画了灰青色的眼影,看上去颇为奇怪。而且他的浓眉还是可以修饰过的,就像两把向下倒插的利剑,很有气势的感觉。
最奇葩的是,他竟然顶着一条冲天小辫,捆绑小辫子的还是一条小红绳,脑顶四周光秃秃的,上面不知道是纹的还是画的一圈符咒。
这么冷的秋夜里,他竟然光着上身,露出排骨一样的体型。
下身更是滑稽,穿着一条碎花大红裙,脚踩草鞋,双足一左一右套着两个油光发亮的铜圈。
卧槽,他娘的就差没穿一双滑板鞋了,否则他根本就是哪吒三太子再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