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守在了前院的门口。
两家在宅子里都没点很多的灯,除了主卧、客厅外,其余走廊、房间,都是黑暗暗的一片。仅有在廊腰、台阶等危险地才会点上一两盏灯。
这是两家家底不丰厚的表现。
他守了大概半个时辰,等到了秋禾的离开。
“一点心意,你收下。”
“不多,给孩子们添点好吃的……”
徐从拦住了秋禾,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钱,塞到了秋禾的手上。
他没见过秋禾所嫁的锡匠。兴许是见过的吧,在他做花衣铺做伙计的时候,途径过几次锡匠铺。只不过他和锡匠之间没有太多往来,即使见过面,亦早就忘了。
锡匠应该对秋禾不错。
她身上衣服的料子挺新,用的也不是什么便宜的布料。
只不过她到底嫁的不是哪家的老爷、少爷,还需得抛头露面做生意。时间一长,容貌反倒没有在赵家养的那么水灵了。
“你……,你在可怜我?”
令人意外的是,秋禾没有道谢,没有欢喜,反倒说了一句古怪的话。
“我说过,我不图你什么。”
“真的。”
她解答了谜语。
被自己所爱之人可怜,确实是一种难言的情伤。
徐从并不清楚秋禾到底喜不喜欢他。
他们只是在黑暗中相互慰藉的两个可怜人。秋禾一直以来,喜欢的人是赵嘉树。他也没喜欢过秋禾,在秋禾面前袒露了对陈羡安的爱意……。
“不,我不是……”
“我只是觉得,如今的我,能帮到你一点什么。就像你曾经帮我一样……。”
“帮你是无偿的!”
他怔了一下,沉声道。
想帮……就去帮,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徐二愣子了。老君爷治好了他的“死”病,让他重新做人。他是土匪,理应有一点狠性。
黑暗里,秋禾沉默住了。
两人目光相对。
平静的有如一潭死水。
终于,她又重新开口了,她的声很低,像是丢入深潭的石子发出的轻响,“我是他的媳妇,不应接受你的馈赠。那样……是不忠。我们成亲了,拜了堂了。你给我钱,就是对一个忠贞妻子的侮辱。我也说过了,在成亲之前,你可以找我,成亲之后……”
“就……不必了。”
一枚枚银元在她的指缝间跌落,待碰到地面的青石砖时,发出恍若环佩的悦耳音符。同时一粒粒闪亮的银辉在地面上亦不断盘旋,直至星陨。
右宅的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