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是个傲娇的女子,你越是不愿让她走得快,她却偏偏走得快,一晃眼就到了你跟前,用她绰约的风姿闪瞎你的一双眼。
这说的,便是夏梨的婚期。
这日的北召,扬着袅袅飞雪,若碧落仙娥篮中抖散的落落白花,秀丽出尘却又落寞凄美。
夏梨的生母文容皇后立在女儿的闺房里,哭得是梨花带雨,好不凄惨。
她一边替女儿顺着发,一边抽抽搭搭,这让夏梨好生担心,自己的发髻里会不会混入眼泪鼻涕之类的奇怪物什。
才刚刚绾好头发,就听外头宫人捏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渊正帝今日看来心情很是不错,想来也是,你如果有一个不靠谱的女儿,终于有一天要把她嫁出去了,估摸着你也会喜上眉梢的,渊正帝的脸上此刻就是这样一目了然的状态。
“父皇你看起来很是开心?”
夏梨施施然起身,睨了眼自己的父亲,语气温顺得离奇。
渊正帝这等段数,定然能看出来者不善的,果然,他压下了脸上的笑容,道:“没有啊。”
夏梨秀眉一挑,“是吗?那父皇你哭个看看。”
“……”
夏梨忽而瞥见他手上担着一件火红的皮裘,那皮毛真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猩红的颜色舞动着跳跃着,当真可以担得上“烈烈而动”四个字。
“咦,这是什么?”
渊正帝见她终于转移了话题,顿时松了一口气,走近了几步,将手中的皮裘披肩往女儿单薄的肩上一搭。
夏梨不禁脸上一顿,这皮裘一碰到她立刻开始散发融融的暖意,让本身畏寒怕冷的她一下子舒服了许多。
“这什么东西,倒是挺神奇的。”
渊正帝神秘一笑,好不容易掰回了一成,当然免不了要拿乔一番,当下就道:“来,跟父皇撒个娇,父皇就给你说说。”
夏梨眯眼瞧了他为老不尊的脸一眼,“谁说渊正帝刚正不阿,英勇无匹的?父皇怕是要让太医给他打理打理眼睛了,委实是离瞎不远了。”
“……”
渊正帝默默无语地抚了抚额上跳得很是欢腾的青筋,“阿梨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