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府的下人一个接一个地回报,详细地讲述了府墙从坍塌到塌完的全过程。那两名亲眼目睹的守卫也进了屋,将府墙坍塌那一瞬间讲得是绘声绘色,
权青允越听越生气,所有人都说府墙是自己塌的,那府墙怎么可能自己就塌了?
被扔到地上的小妾美香十分委屈,还不敢起来,只能抱着腿在原地坐着。权青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到她跟前时一不小心绊了一下,气得他一脚把美香踹到了桌子底下。
美香差点儿被他踹吐血,再听她家王爷指着她一口一个晦气地说着,便觉自己这一遭怕是要躲不过去。失宠事小,丧命事大,她不想死,她得想办法让自己在今晚能活下来。
于是眼珠一转,很快就想起来件事来——“怎么最近京里总塌王府呢?”
“你说什么?”权青允停下脚步,死死盯着她,“再说一遍。”
美香立即道:“妾身是说,最近京里怎么总塌王府呢?前阵子不是肃王府塌了两回吗?”
权青允也想起来了,是啊,肃王府也塌了两回。但那不是府墙自己塌的,是被夜家那个魔女给砸的,跟今晚他的仁王府不一样。
可是真的不一样吗?他再细想,又觉得似乎哪里还有一定的关联。
“来人!”他走到门口大喝一声,立即有一人从黑暗中现身出来。权青允问他:“一品将军府那头有消息吗?二少爷怎么样了?”
那人答:“回主子,一品将军府还和前几日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二少爷也还和夜二将军夫妇关在一处,虽然受了重伤,但府上并没有请大夫医治,只有守门的那两个计奴偶尔给些药粉。至于吃喝,只隔两日喂一回水,保证人不死。”
权青允气得紧紧握拳,“飞舟体弱,如何受得了这些,你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那人摇头,“属下试探过,那两名计奴武功实在高强,属下等无能为力。且就算有能力将人救出,主子,那可是计奴,即便救出来怕也落不着好,还容易把主子也给搭进去。”
权青允深吸一口气,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同计奴做对就是同帝尊做对,到时候帝尊顺藤摸瓜查到是他这边动的手,那可就不是塌了一片府墙能了的事了。
“夜四小姐回府了吗?”他放弃打听夜飞舟,转而打听起夜温言来。
那暗卫答:“没有。自从腊月十五出事之后,夜四小姐就再没回过将军府。可是属下辗转打听到一件事,据说有人看到当晚府尹大人陪同尘王殿下的马车,去了皇宫方向,但是尘王殿下并没有进宫,只是在宫门口停留一会儿就回来了。”
权青允想起他那四弟在朝堂上说的话,腊月十五邀夜四小姐喝了盏茶。
他回屋换衣裳,吩咐下人备车,要去尘王府。
美香在屋里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是把话岔过去了,她也算捡了条命。
仁王殿下夜半三更匆匆出府,直奔着尘王府的方向去。
刚刚暗卫说的话他听明白了,尘王去皇宫,但却没进宫,那他去皇宫干什么?该不会是送人吧?请夜四小姐喝茶,喝完了人就不见了,莫非送进宫的人就是那夜温言?
按说夜温言回京,不管是在城门口折腾出来的动静,还是进了临安城一直到皇宫这一路的动静,看到的人可是不少。但凡有人去查,定能查出端倪来。
只是不知为何,那晚所有看到夜温言的人集体失忆,不管是城门守卫,还是皇宫禁军,又或是晚睡的百姓,都对看到夜四小姐的事情没有丝毫印象。以至于权青允的暗卫查不出来,夜老夫人悄悄派出的婆子也查不出来。最多就是能查到尘王殿下往皇宫走了一趟,然后在宫门耽搁了一会儿,就打道回府了。
权青允觉得这事儿有问题,问题也就出在他那四弟身上。所以他来了,这座尘王府时隔十年,再一次敞开府门迎接来客。
但说起来也不是尘王府愿意迎的,因为府门是被三殿下一脚踹开,丝毫没留情面。
尘王殿下常年在外,这座府邸只留少量下人照顾打扫着,即使主子现在回来,人手也没有立即配齐,门口连个侍卫都没有。
权青仁一进了府就大声道:“叫你家主子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