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这会儿忽然有了做婢女的觉悟,自告奋勇道。
许含章顿时无语凝噎。
难道自己刚才做的那一切,还不够让宝珠清醒吗?
莫非,自己还是太过含蓄了?
“那好。”
楚六娘却无比妩媚的一笑,“有劳这位小郎在门外守着。”
说着将视线转向了跃跃欲试的宝珠。
“至于你,就去窗外守着。”
门外和窗外,听着虽近,却隔了数步的距离,无法暗送秋波,更别提脉脉私语了。
“好。”
凌准大步流星的退到了门口,眼观鼻鼻观心。
宝珠在原地扭捏了一下,终究不敢向楚娘子讨价还价,只好低着头走了出去。
在走至门口时,她忽地抬起头,眼里水汪汪的,红唇微启,似是有什么话想要对凌准说。
“咳。”飞快地向月边涌去,皎洁的月光顷刻黯淡下去。
白日里肆虐无忌的暑意已然沉入地底,经地气一蒸,又化为一团团轻烟般的白雾升起,将整座清凉山笼罩其中。
山道上湿气氤氲,苔藓密布,稍不注意就会失足滑倒,跌入深不见底的山涧。
楚六娘见状,突然清咳了一声。
宝珠缩了缩头,立刻老实巴交的往窗边去了。
“……”
瞧着这一幕,许含章很是抑郁。
如果自己平日里也摆出这副架势,是不是就能震慑住宝珠了?她便再不敢吃里爬外,也不敢垂涎自己刚包下的一亩三分地了?
“许娘子。”
对面的楚六娘唤了她一声。
“嗯?”
许含章回过神来,,应道。
乌金西沉,残月东升。
一具具尚带着温热气息的尸首被扔到了院子里的空地上,渐渐堆成了一座小山。
咕咚一声,是几颗头颅挣脱了颈上薄皮的束缚,滴溜溜的掉在了地上,转了好几圈。
大团大团的污血从尸堆里缓缓的流淌开来,浸湿了干涸的土地。
“今日之事,实在是对不住了。”
雍容的贵妇人漫不经心的抚弄着自己护得极长的指甲,“皇室的人借着西州战事吃紧,对士族发起了清算血洗。为了摆脱追兵,我们可不能轻易暴露行踪,只能委屈你们先上路了。”
她瞟了眼许含章的阿娘,眉宇间盈满了不屑之色,“女儿是个轻浮的,当娘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夫人,怎么处理?”
一个护卫上前问道。
“做得干净点,别留下一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