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人不犯浑枉少年。”
郑元郎脱掉了身上的大袖裳,一扫方才的抑郁,笑道:“还是尽快出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正要往门口行去,冷不防凌准突然手一伸,在他的脸上用力一扯。
“你怎么饥渴成这样,连我都不放过?”
郑元郎嗷的惊叫了一声,汗毛倒竖。
“你才饥渴。”
凌准讪讪的收回了手,“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假的。”
自从郑元郎出现在这里,周伯便如同哑了似的,再也没有响起。
这不得不让凌准怀疑对方是否改变了战术,化成了郑元郎的模样,好引他上钩。
“你果然是一头蠢货。”
郑元郎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他之所以能洞悉到你的举动,顺势而为,不过是因着‘蜃’是由他自己的血来喂养的,勉强和他有些心灵相通罢了,并不是什么神乎其神的手段。眼下他多半是察觉到我已经介入了,自然就晓得处境不妙,又怎会来自讨没趣?”
不等凌准做出回应,他便骤然压低了声音,沉着脸道:“你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吗?”
“当然是……”
凌准正想说他和自己一样,是饮下了那杯酒才得以进来的。
但话还未完整的说出口,凌准就猛地记起——郑元郎没有喝下那杯酒,而是让给了周伯。
“我是拉着你的手进来的。”
郑元郎的表情一下就扭曲了,咬牙切齿道:“所以,你要是再这样磨磨蹭蹭的不肯走,我就要怀疑你的居心了。”
……
……
半个时辰前。
‘啪’的一声。
一个酒碗不知被谁的胳膊给碰到了地上,顿时碎成了两半,残渣四溅。
“你、你怎么还是睁着眼睛的?”
郑元郎手忙脚乱的收拣着地上的碎片,问道。
“你不也是么?”
许含章将帷帽拿在手里滴溜溜的转了个圈,然后无比自然的扣在了崔异的头上,再重重往下一压。
“这能一样么?我根本就没喝。”
郑元郎看得嘴角直抽搐,但想着这二人特殊的关系,只能无视了她的举动,尽量心平气和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