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亲王府回来,公子得知洛青松已在府内恭候多时了。打从运城回来,洛青松来锦绣澜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红翠让人回报说公子和暗香出去了,他就急的了不得,嘴里嚷了半天,非要找他们去,又说什么让暗香单独陪着公子,实在是岂有此理。暗香原是公子的侍卫,人家跟着公子天经地义,怎么又岂有此理了?他才是岂有此理呢。
远远见公子和暗香进门,洛青松忙近前从车上拉出公子,直往小书房走。公子不喜这么被人拉扯,忙要甩开他道:“有事好好说,这么拉扯算怎么回事?”
洛青松脸涨得通红,大声说道:“你能等得,我可等不得。这半天,也不说去哪儿,急死人了。”说着,又拉着公子往书房拽,只拽到书房,放下帘子,才问道:“你和暗香出去做什么了?”
公子气愤道:“我去做什么还要找你禀报不成?”
洛青松急道:“你说得轻巧,我可担心半天了。你说,你们俩个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公子冷冷一笑,问道:“若晴不明白,你嘴里特别的事情又是什么?”
洛青松近前一步,说道:“你自然明白!”
公子针锋相对说道:“若晴不明白!”
洛青松恼了,又近前一步。这次却和公子只有半尺距离,直看着公子,笑道:“你既然不明白,兄弟我做来让你明白。”说罢,竟走过来,一手又要揽抱公子。公子怕他真动手动脚,急忙后撤一大步,分辨道:“我和我的侍卫出去能做什么事?你也太胡来了些。”
洛青松蛮缠道:“我可不管,除了我。其他男人你都不许和他们亲近,就是一头公猪也不行。”
若晴哭笑不得,长这么大。她还从未遇见如此胡搅蛮缠的男人。她心一横,嘴上依旧倔强说道:“若晴可被你搞晕乎了,若晴是你的谁来,你又是若晴的谁来?何苦如此相逼?若晴的行踪、和谁出去、做什么去和你又有甚关系呢?”
洛青松手拍胸脯,急道:“你却说我是你的谁,我对你的心只在这里。再没有别人了。”
公子不语。洛青松又说道:“自从那日在运城知道你是女儿身。我就一心只想着你,只有你,再没有别的女人。凤彩几个侍女也都打发服侍我娘去了。你知道的心只在你这里,凭什么你要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听他这么一说,若晴先就晕了一半。女儿自来多情敏感,偏偏若晴在这方面却比人迟钝很多。有时也会想到洛青松待自己也算尽心尽力,可要说到俩人走到一起,她可真没想到。从牙牙学语开始,她就心怀大事。岂有闲心考虑儿女情长?
忽然,门外有人脱口而出道:“什么?公子是女人?”
说话的却是乱蝶,他见洛青松拉着公子往书房跑,好奇心上来,竟趴在窗外偷听。洛青松和公子的对话一字不少的全被他听进去。
这一嚷恰惊动了其他人,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真是假。知道公子是女孩身份的有红翠、画屏。还有暗香。三人却也不敢随便站出来乱说一个字。
公子见此情此景,只好瞪了洛青松一眼。从书房内出来,站在屋檐台阶处,开口说道:“此事也不好再隐瞒众人,若晴确实是女儿身。只为出行方便,所以才扮了男装。”
这下,在场的人几乎都怔了,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么晕怔了一会儿,总管得贵从前院竟然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手指门外说道:“公子,公子,宫里的高公公来了,说有圣旨宣到,让公子接旨呢。”
公子不知皇上下了什么圣旨,不过此时却只能听命静候圣旨。片刻,高无庸高公公进来宣道:“艾若晴接旨!”
公子忙跪下,叩拜后,听高公公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艾若晴为皇八叔之女,自小受流离之苦,近日入得京师,即协助大皇子剿灭无生老母教徒宫中之乱。之后,又远赴河南、山西、山东,协助阿桂平陕州之乱、剿灭山东太平镇土匪,继而,又平定山西运城朱明朝。朕心嘉许,封艾若晴为晴格格,锦绣澜为钦赐锦绣澜!钦赐谢恩!”
此时的公子却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晴格格。晴格格磕头谢恩之后,高公公收起圣旨笑道:“哎呀呀,恭喜晴格格!贺喜晴格格!老奴这就给晴格格道喜了。”
晴格格忙起身说道:“有劳公公了。红翠,给公公准备贽仪。”
红翠娇声答道是,进屋拿出一锭银子交到高无庸手里。高无庸还假意推脱一番,最后还是藏进了袖里辞去。高无庸走后,满府人士欢天喜地,尽皆来给晴格格贺喜。乱蝶先一声高喝道:“亏乱蝶长了一双贼眼,竟没看出公子是格格。这下,我们有身有份,以后出去也算是皇家的人呢。”
暗香嘿然不语,公子是格格原来他早已知晓,此时原也没有什么惊喜可言。对他来说,格格的身份恰让他和格格之间的筑了一道高墙,让他永远无法触及她。
菩提一向沉稳,此时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现,倒是醉春嚷着说道:“今日大喜,我们钦赐锦绣澜可得备几桌好菜,通府好好乐呵乐呵,我们大家也沾沾公子,哦,不是公子,是格格喜气。”
醉春的提议立即得到红翠、乱蝶和得贵几人的赞同。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今日公子贵升为晴格格,仆以主贵,以后锦绣澜一条狗出去都比外人值钱些。众皆欢天喜地,还有一人却沉吟不语,这人却是洛青松。如今,艾兄弟摇身一变成了晴格格,皇家的事情可是他能说了算的?不过再一想,这世间除了她,可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打动他,不管是晴格格还是晴公主,洛爷都要拼命得来。想着,洛青松的无赖劲又上来,呵呵笑道:“看来兄弟我以后不能叫爱兄弟了,只能改口叫爱妹妹。我说爱妹妹啊,当日你送我一块玉佩,我一直贴身戴着。你们常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只拿妹妹的东西不回送一下,兄弟我脸面上可过不去。这样吧,我腰间且也有一块玉佩,是我外祖母给我娘,我娘又送给我的。今日,我把这块玉佩送给妹妹如何?”
晴格格心道,谁曾给你玉佩来?明明是你抢走的,今日还要贼喊捉贼么?
也不等格格答话,洛青松只怕玉佩亲给格格系上,又吩咐红翠说道:“日夜照管好玉佩,万不能从身上摘下。我这玉佩可是让高僧开光有灵性的,一旦从身上摘下,必有血光之灾。为了你家晴格格的生命安全,万万不可小觑。”
红翠低哼一声心道,鬼嘞,忽悠谁呢?还血光之灾呢,红翠看哪,他才是一肚子鬼心思,想牢牢占住格格,做梦去吧。
且不说锦绣澜这边欢天喜地庆贺格格贵升,只说张继贤御史因为老娘家中生病,要向上司乞假半月,回家照顾老娘后再回京师奉职。他的上司名叫吴凤仪,背后人称“吴蝎子”,最是阴鸷难测。为此,张继贤特意借了五两银子,在西华门侧“得月楼”请他吃了一顿。当时,他酒也喝得好,饭也吃得饱,对张继贤的应请爽快答应,并承诺道,只管放心回家,乞假的事情全交给他了。哪知半月回来之后,张继贤才知道他竟被扣掉一月俸银。这可把张继贤气坏了,好端端的怎么又扣掉一月俸银呢?之前明明和“吴蝎子”商量好的事情,他乞假半月,回京后啥事没有,这又闹的哪出戏?
张继贤性格耿直,眼里容不得沙子,气愤愤地竟去找吴蝎子评理,连去了三次,吴蝎子都不见。直到那日张继贤在府外生生等了他一天一夜,吴蝎子等着拜客,实在出不去只好请他进府一谈。
一见面,张继贤开门见山问道:“我上月的俸银怎么没了?”
吴蝎子淡淡回答道:“那是皇上的意思,你上朝问问皇上去。”
张继贤一怒,屁话直接冒出来道:“拉你的狗屎屁话!”张继贤一急,脏话脱口而出:“你要不禀告皇上,皇上如何得知?再说了,肯定是你在皇上面前煽风点火,说我擅离职守才扣我的俸银不是?我知道了,你一定在怀疑我上次的折子上,奏报你私纳妓---院姐儿是不是?张某我还没闲情管你的家事。我的折子上只奏报山东灾荒,巡抚冒领官粮,和你屁事没有。”
听了张继贤的解释,吴蝎子只是嘿嘿一笑说道:“如此说来,第二日皇上为何问我家中纳了几妾的事情?如若不是你在皇上面前捣鬼,敢是我自己说的么?”
张继贤气愤说道:“这么说,果真是你公报私仇了?”
吴蝎子说道:“我可没有那么说。我只是劝张兄,京师不适合你做官,还是回家伺候老母种田去吧。”
张继贤愤而说道:“张某就在京师待着了,有本事你只管冲张某来好了。”说完,张继贤转身而去。(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