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就这么开始了,没有我想得那么难,建军有一些医院的关系,把业务从厂里挪到公司里来做,很简单,赵哥那边的生产也顺利的出来产品,顺利的卖进他们医院,让我和建军有些意外的是,赵哥当年在医学院的同学,这个年纪在各地的医院里都已熬成了中坚力量,赵哥下一步就是要把护理床卖到他的同学们那里去。
建军二叔家的孩子结婚,我和建军还有建军姐姐一家人,都陪着建军妈妈一起回去,席间,建军爸爸让我们等建军过了生曰就结婚,被建军一口回绝,说等买了房子再结,建军爸爸说城里的房子让我们住,他和建军妈妈住在老家又不怎么回去,建军说,回去一次就够受的,唠唠叨唠唠叨,说完被他爸爸在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其实,我也无所谓的,天天和建军在一起,和结婚有什么不同?更何况我也想有真正的自己的家,不是不孝顺,只是自由惯了,受不了束缚。举行完仪式,建军妈妈不好意思再把建军爸爸一人留在老家,便留了下来。
我回了一趟家,我妈说邓叔来过了,我的事情处理结果出来了,刘计划被留厂查看一年,到一线劳动,保卫科的周科长也被处分。还撤销了厂里对我的处理决定,补发工资,还可以随时回去上班。我回来和建军商量,都觉得回去上班没啥意思,建军还担心那两个人都还在厂里,怕会对我报复,所以就一致决定不回去了。
建军在外面开公司的事情还是传到了厂里,销售科的人找建军谈过,可是营业执照和法人代表都是我的名字,建军的销售任务虽说完成得少了,可毕竟还是完成了,比那些新招的业务员强,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和建军专心做起生意来。虽然有一间门面房,可是依靠门面做的业务几乎没有,都是建军带医院的人来办公室坐坐,抽烟喝茶谈会儿事情,然后就出去吃饭喝酒唱歌,有时回来晚了,第二天早上建军起不来床,一直睡到中午,下午来上班,大部分时间都是我自己在店里,打扫打扫卫生,做做帐,每月的招待费用挺高的,而且都是下到我们这边的费用,我有些心疼,但是公司的业务就是这么来的,我也不好说什么,建军也着急,招待来招待去都是些零碎的耗材,挣不了多少钱,还要搭上功夫搭上钱陪着应酬,而且来的最大的也就是科主任,级别越小的越难伺候,除去吃喝,还要索要些礼品,一来二去也就所剩无几了。
“沉住气,稳住裆,大买卖都是等出来的机会!不来则罢,一来就势不可挡!”建军有时会给我打气,却又像说给自己听。
赵哥的护理床发来了第一批,一共十张,尽管是拆散了过来组装,运输费还是相当惊人,赵哥也觉得问题重大,立马从郑州赶过来了。
齐姐没来,和赵哥一起来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姑娘。
赵哥介绍那姑娘叫窦晓玉,十九岁,是他的远方亲戚,女孩儿长得面目清秀,皮肤白皙,我看她有些面熟,可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赵哥说这次来,是想解决一下护理床异地生产的事,建议建军在这边找个加工厂代为加工,这样就省去运输的费用,图纸他带来了,晓玉呢,过来负责这块,费用啊,数量啊,记记账,跑跑腿啥的。
“弟妹呢懂财务,干会计,晓玉呢,啥也不懂,就跑跑银行,有什么跑腿的事情都让她去,算是个出纳吧!咱要干呢就正规干,会计和出纳分开好。”
我和建军没什么意见,赵哥说得有情有理的。
“还有,”赵哥又说:“等空下来,我带着她跑跑,到我那些同学那里认认门,建军忙这边,晓玉就把护理床这边业务跑起来,多了不能给她,一张床给她提一百块钱就不少了。”
“让她住在里面那一间屋就行,捎带着晚上还能看看门,现在店里东西也多了。”
“工资嘛,比弟妹低三百,小孩儿,啥也不懂,要想多挣,就多跑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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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了解一个人,就得相处,赵哥,我渐渐感觉到他身上那种说一不二的霸气,可是,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女孩儿倒是很乖巧,一口一个哥哥嫂子的,不知道她是赵哥的什么亲戚,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论的,反正懵着头答应就是。
女孩只带了衣服,我陪着她到商场去,棉被棉褥床单被罩的都置办齐全,又从家具城买了一张单人木床,在里屋里和晓玉铺好,建军一直和赵哥在办公室抽烟,看我们弄好了,叫赵哥和晓玉一起去吃晚饭,赵哥回绝了:“忙了一天了,你们都回去歇歇吧!我和她出去转转,小孩子第一次出门,啥也不会,和她转转周围,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自己知道上哪买!”
推让了一会儿,我和建军骑摩托车回家。
回到家,我忍不住问建军:“赵哥是不是不相信咱们啊?”
“有什么不相信的,图纸都给咱拿过来了,你别瞎想。”
“那让窦晓玉在这边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亲戚家的孩子没工作,找他帮忙,顺水人情罢了,再说,她在这边也有好处,赵哥既然在这边生产,产多少,卖多少,光咱一边说,时间长了,难免赵哥和嫂子犯嘀咕,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放这么个人,两边都省心。”
想想也是这么个理,我不再说什么。
睡觉的时候,我又想起来一件事:“那个窦晓玉和赵哥是什么亲戚啊?”
建军把我背后的被角掖紧,天冷了,还没到送暖气的时候,屋里有点阴冷。
“八竿子巴拉不着的亲戚。”
“看年纪赵哥得算她个长辈吧?叔?舅?怎么还叫咱俩哥哥嫂子?”我不太明白。
“你比人家大几岁啊?你还得想让人叫你啥?要不,你明天和她说一声,让她叫你奶奶吧!”
“去你的!”
第二天一早,我和建军到店里的时候,晓玉已经把屋里屋外的卫生都打扫干净了,清清爽爽地坐在外间的椅子上,拿了一些建军的设备器械的宣传材料看,看见我们来,殷勤地站起来打招呼:“苏哥,嫂子,来了?”
“来了。”建军答应着,拿着头盔进办公室。
我在外间和晓玉客气地聊天,我问她住得怎么样?她说很好,我让她缺什么和我说,她笑眯眯地答应,她笑起来,露出一侧的一颗虎牙,越发让我似曾相识,禁不住说出来:“我看你有点面熟,好像见过又想不起来。”
“是吗?”晓玉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我想起一个词:明眸皓齿。
正说着,赵哥也来了,看见我和晓玉聊天,挺高兴:“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你嫂子!”
“哎!知道。”
赵哥一共住了三天,三天都在外面和建军找合适的加工户,很少回来吃饭,我和晓玉一起吃,和所有独自在外的女孩一样,她很懂事,吃饭不挑不拣,也从不说什么要求。
定下了加工户,赵哥回郑州了。第二天到店里上班的时候,窦晓玉照常早早的打扫好,只是我注意到她的眼睛有些浮肿,像是夜里哭过,可能是赵哥一走,没有了亲人依靠,心里孤单,我不禁想起我十五岁离家上技校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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