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天后,沈梅芬除了每天陪家里的老头子下下象棋,就每天擦亮了眼睛观察小洋房的动静,可人家硬是一声不吭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一个月下来,这户人家的主人竟然还没出去买过一回东西!再壮实的人没了粮食也是不行的!沈梅芬心里觉得特别诡异,再联想到那志成家媳妇说的,小洋房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这可别出了什么事。
但她是挺佩服这小姑娘的,太不同于常人了,整个Z市估摸着就没个人家敢盖洋房的,何况还是在这样的特殊时期,他们老两口那些年在京城,也是没瞧着一户的。
所以,里头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贵,这就让沈梅芬更好奇了。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并不眼馋,只是人老了,拿老头子的话说,倒比以前更加神神叨叨的。
听老伴一说,叶爱国也认为事情不对了,看着那扇紧闭的铁门,若有所思。
陆安瑶推开门,伸了伸懒腰。
“果然还是外头空气好啊,当了一个月的米虫,全身都快发霉了!”正是十点左右,日头不错,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她手里提着一个绿色的洒水壶,开始给院子里的葡萄和花朵还有菜浇水,院子里的池塘她是没敢养鱼,但她在空间里养了。虽然现在特殊时期应该已经结束了,但是人们的观念没那么快转变过来,她只想当米虫,不想惹事。估计再过不久人们就会知道恢复高考的小道消息,正式通知恢复高考的消息是在一年后,通知后离高考仅仅不到两个月,如果是那时候知道的消息,根本来不及,现在知道的人比较幸运,能提早准备。
陆安瑶看过书,知道这一届的高考是在冬天举行的,参加高考的知识青年太多,录取率非常低,被录取的都是极其优秀的人才。
要不,她也去参加高考?虽然很多年没念过书了,然而还有一年的时间准备不是?以她一个重生人士,是不可能不考不到的,没准还能考个清华北大,圆了大部分学子心中的梦想。
只是……陆安瑶为难地看了看她现在的小身板,才十二岁,女人每个月的那啥啥貌似都还没来,乳臭未干,这届的大学生很多都是拖家带口的,她要去了,会打击到他们的自信心,还是不去为好。
陆安瑶的想法太过自恋。她决定先找个高中读一读,天才不是那么好当的。况且她还是个时空黑户,心里总有些小担心。
忽然,陆安瑶感到好像被人偷窥了,她眉头一皱,疑惑地朝四周看去,只见,家里的铁栏杆外,赫然站着两个年轻的爷爷奶奶。
见惯了农村里那些面黄肌瘦、穿着破烂的农民,这两个老人往这一站,气质马上就上来了有没有!不好意思,她是个颜控。而且两个老人站在门外,不去看一下是很不礼貌的。
她放下自己的洒水壶,走了过去,朝两人和善一笑:“爷爷奶奶,你们有什么事吗?”边说边打开门。
“还真是个小姑娘呢!”沈梅芬慈眉善目地笑了起来。
这小姑娘气质好,小小年纪,不骄不躁,还礼貌地和他们问话。全身上下就跟玉做似的,让人怎么看怎么舒服,京城里大院的女孩她也见了不少,根本没法比,穿着一条白裙子往那儿一站,俏生生的,哎呦人老了,就喜欢有灵气的,合眼缘的。
陆安瑶也不知道自己竟是第一次见面就合了沈梅芬的眼缘。
叶爱国却不像是自家老伴那样,他早已将这小姑娘观察了一遍,眼神清澈,大方性格不扭捏是不错。他难得主动说了下话,“小姑娘一个人住?我们老两口顺路在这看了看,这是我老伴。”
了解叶爱国的人可能知道,叶爱国这人平时一副冷淡很有威严的样子,不爱说话。到了Z市,叶爱国就没和他的那些邻居说过几句,实在是说不到一块儿去。
一个总是时不时想和你下下象棋,在家里看看报纸,别的却都是去厂里上班为生活操心,能说到一块才叫奇怪。只有沈梅芬,才会和街坊邻里聊几句。
“对啊,我们两口子就住你旁边这栋房呢。”沈梅芬说:“看你一个月都没出门,有点儿担心。”
没想到有人惦记自己,陆安瑶挺感动的,“我是一个人住。感谢爷爷奶奶的关心,我家里存了东西,所以一个月没出门,不碍事的。呃……我等下就要出去买东西了,家里的东西都快吃完了。”
谁能懂一个宅女的心情……宅了一个月结果还被人误以为出事,现在的邻居就是太热心肠了。-_-!
既然都这么说了,看来今天是必须出门一趟了。
沈梅芬两人虽然好奇她为什么一个人住,但也没多嘴问,教养摆在那,毕竟是别人私事。
叶爱国顿了顿,眼神越过陆安瑶,直勾勾盯着庭院,“那个绿色的玩意儿,爷爷刚才看见你拿着浇花,是用来浇东西的?”
是个绿色的洒水壶,安瑶从空间的超市拿出来的,看这位爷爷的样子,难不成没见过这样的?现在到底有多落后啊……瞧他们的样子怎么说也是不一样的家世。
陆安瑶脸不红心不跳:“嗯,是用来浇东西的,我平常喜欢养些花啊草啊的,就用那个浇。”
“用着方便。”叶爱国的眼里透露出几分赞赏:“小姑娘竟也是爱花之人。”
沈梅芬知道自家老头子这是对那个洒水壶好奇了,别说,做的真精巧。老头子喜欢花花草草,家里也悄悄摆过几盆兰花,浇水都是用一个木桶,一根木勺,比不得小姑娘家的先进。
“爷爷也喜欢盆景呀。爷爷奶奶叫我安瑶就行了。啊,对了,我家里的葡萄都熟了,你们喜欢吃葡萄吗?我去摘些给你们。”
大人不是那么好忽悠的,陆安瑶干脆转移话题,要是待会爷爷问她,那个洒水壶哪里买的,那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