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铭摇头。他也说不准,建议顾西好好的找找书房,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信件或是画啊什么的。
顾西白眼一翻,拿起馒头又吃开了。等饭饱水足,她就踮脚走到门边细细聆听。
院中寂静得很,除了山中传来的猫头鹰跟虫子的叫声,她就只能听到外边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跟自己的呼吸声。
等等,好像不止一道呼吸声,就连心跳声都杂乱得不像是一个人的。
顾西转头一看,果真见到贺铭那大脑袋正搁在她左边肩膀之上,就差那么一点,就真的靠上她的肩膀。
她第一次见到离自己这么近的贺铭,差点没尖叫出声。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在这么寂静的夜里,还是在这个阴风阵阵的祠堂里边,这样的行为能将人吓死么?
她伸手推了贺铭一把,小声警告道:“离我远点,你那呼吸声差点没把我吓尿。还有,你赶紧走,免得被人发现了,要传你闲话,到时候我可没工夫解释。”
“那就别解释呀。”贺铭理所当然的说。
他又瞟了一眼顾西的背,嫌弃得直摇头,别扭的劝道:“趁家中没人,你赶紧去洗一洗,你那一身的味能呛死个人。洗好了赶紧上药,免得你病倒了,没人给我搭桥牵线。”
闻言,顾西终于回神,找到了贺铭深夜造访的原因。
“放心吧,我这个人体质出奇的好,轻易不会生病。至于那点伤就更好办了,等过两天痂掉了就没事了。你走吧,三天后我会让宁陵到麓水亭等你。她若是不愿见你,我也会给你带信的。”顾西无语至极。
她现在根本就没精力去管自己身上臭不臭,更没觉得那一点伤会让她生病。
贺铭一听就知道顾西误会了什么,也不急着解释,反而劝顾西快去洗漱。
“别烦我,我还得翻找那些人留下的东西呢,待会还会出汗。你要受不了就麻溜的走。”顾西一脸的不耐烦。
顾西只知道自己现在有些神志不清,膝盖的刺痛,以及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正在交替折磨着她。
她只感觉到自己一脸一脖子的汗水正在哗啦啦的往下掉。
好在贺铭那温热的掌心覆到她额上之时,她有了片刻的清醒,然后痛苦的回到:“下山回到家之后就一直跪着。你怎么进来的?”
贺铭感受着顾西浑身的颤栗,当机立断扶起她,让她坐到蒲团上,这才说:“我就知道你肯定要受罚,这才带了吃的来找你。瞧我,是不是很仗义,随时随地的为兄弟着想。”
“兄弟?”顾西噗嗤一笑,“你的兄弟可真是随处可见,无关性别。”
行动间,顾西已经从迷糊中清醒过来。回想起贺铭刚刚说的那一声兄弟,忍不住刺了一句。
正是那两个字,让深陷情网的顾西痛苦纠结,还得小心翼翼,深怕一个不好两人连兄弟都做不成。
那样卑微的恋慕,若是换成现在的顾西,肯定会直接否决,当机立断。
只可惜那时候的顾西就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贺铭不知是没听懂顾西的话呢,还是完全没在意,总之将顾西放在蒲团上之后,他便狗腿的给顾西端茶送水,还好心的给她撕烤鸡。
面对吃的,顾西很想有骨气的拒绝。可是吃饭天大的事,猫狗都知道要护食,作为有思想的人类怎么能拒绝得了食物的诱惑呢。
“那什么,”她厚着脸皮说,“这可不是我求你拿来的,也不是我闹着跟你要吃的,是你硬塞给我,我才吃的,你千万别本末倒置了哦。”
贺铭闻言微微一愣,当即吃吃的笑了起来,心想顾西这个性子还真是百年不变,即便她自那次上吊醒来之后遗失了一部分的记忆。
他把馒头跟烤鸡直接交到顾西手中,会心的说:“快吃吧,都是我硬塞给你的,你一点错也没有,更没伸手跟我要吃的。”
说完,他就从怀中掏出个瓷瓶,打算给顾西清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