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好,就依百里大哥。”
说完,我也不等百里徒应声,皮鞭猛地抽在马屁股上,率先向前冲去,身后传来百里徒的惊呼声,我转头看去,正看见百里徒策马追来。
我们一路南下,这次因为没有事情在身,路上走的倒很轻巧。
第五天傍晚的时候,我们再一次来到了衡州城,仍旧是住进了齐福客栈。齐福客栈的掌柜李伯见了我之后,着实与我寒暄一阵,连住店费用也与我们免了。我不由想起那张雨蝶,当初张雨蝶为了不让李伯赶我们出门,便将这家客栈买下来,说起来,我住齐福客栈还是真的不用收费的。
我与百里徒吃完晚饭,便出了齐福客栈,来到齐福客栈有三次了,却是一次也没有在衡州城里好好逛过,这次定要好好欣赏欣赏衡州城的夜景。
衡州的街道上仍是熙熙攘攘,热闹一片,和当初我随着师傅来到衡州城里时一样,没有任何改变,不过衡州城里的禁刀令却是在前几天撤销掉了,街道上多了不少背刀挎剑的江湖中人。
街道两边摆了很多食摊,摊子前都挂着灯笼,油锅滚烫的声音和浓厚的辣香味随着一阵阵的吆喝声在街上传开。
百里徒笑道:“顾兄弟,没想到这衡州城晚上这么热闹。”
我笑了笑,道:“实不相瞒,百里大哥,我也是第一次欣赏衡州的夜景。”
百里徒哈哈一笑,道:“那我们今晚可就要好好逛一逛了。”
我笑了笑,道:“走吧,前面似乎有地方喝酒,今日我便陪百里大哥喝一杯,怎么样?”
百里徒有些兴奋,道:“如此甚好,好几天没喝酒了,我早就心里痒痒了。”
我笑了笑,与他往前慢慢走去。
我们走了没多远,便看到街道边有一个小酒铺,酒铺打了一个棚,棚柱子上挑了一盏昏黄的灯笼,灯笼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
我与百里徒找了个桌子坐下,酒铺伙计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跑过来笑呵呵的道:“二位客官,想要喝点什么酒?”
百里徒道:“来一坛浊酒即可。”
那伙计应了一声,转身跑去,只那么一会儿便又匆匆跑来,怀里多了一坛子酒和两个碗,他将碗里筛满了酒,便又匆匆走开,忙着招呼他客人去了。
我与百里徒端起碗碰了一下,百里徒道:“来,顾兄弟,干了!”
他说完便仰头将这碗酒喝光,而我却不能与他一般,他虽然说干了,我酒量不如他,只得一口一口的抿着喝。
正当我喝了一小口之时,忽的隔壁阁楼里传来一阵古琴声,也不知道是谁,弹奏的正是那曲《青山流云》。
我心里好奇,便转头望去,却看到隔壁阁楼正是那春风楼。此时春风楼里正有一扇窗户打开着,从我这边望去,正好能看到一名妙龄女子正端坐在窗户边。古琴声便是从那个窗户中传来的。
当日在郴州之时,诗琪也曾为我弹奏这首《青山流云》,没想到今日在衡州城也能听的到这首曲子。
我不由得一阵怅然,接着又抿了一口酒,却听得一声轻轻地吟唱声,从那窗户里传来:
青山云海盖青山,云海青山露峰端。
云天一色逐千里,唯有飞鸟相与还。
山径人马相顾盼,空山只闻清风伴。
隔山望海如盈尺,枯松横挂犹未见。
这女子的声音很柔,唱起小曲来微微侧了侧头,我与她隔了很远,但是我仍是看到了她脸上淡淡的忧伤之色。她手指上的琴弦忽的降低了音调,琴声一转,继而又唱到:
山中何人呢喃声?低语又只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