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仁善率领鬼谷之人是与我们这一路同行的,一路上与他攀谈得最多的就是江顺,只因二人身法都是诡异莫测,不同寻常。不过江顺曾经告诉我,如果论轻功的话,罗仁善大不如江顺,可要真个论身法,罗仁善却是胜却江顺太多。
他的话一说出口,元吉便缓缓地点了点头,沉吟道:“罗兄此言却是有理,以我等速度,那魔教之人定赶不上的了,不过那神龙门已然打开,这又作何解释?”
“难道这是魔教使的什么诡计,故意为之,以诱我等耳目?”
说话的是峨眉派的管掌门管书卉。和其他几大掌门比起来,管书卉身上的衣衫已经有了点污迹,双袖上染着点点血迹,但整个人仍是精神抖擞,一双招子明亮精锐。
听他们说着话,我也在疑惑不已。打开神龙门是魔教的诡计么?这好像有点不太正常了,魔教之人意在进入神龙窟,又怎么会放着打开的神龙门而无动于衷,反而与七大门派两山相对?
这时,天一道长扭过头看着程富海,道:“程兄,你有何高见?”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程富海身上,我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阵自信,以程富海的老谋深算,想的绝对要比其他掌门要周全得多。
程富海顿了顿,却道:“依老夫愚见,我等还是尽快撤离此地为好。”
他的话刚说出口,立马有一人反驳道:“不可!若是此刻撤走,魔教之人便可轻易进入神龙窟,待得姓方的得到灵蛇之血练就龙在水的一身武艺,到时魔教势力作大,江湖便永无宁日。程兄,你莫不是在说笑?”
我吃了一惊。得到灵蛇之血练就龙在水的武功?这人嘴里说的姓方的,大概就是指魔教长生堂的堂主方经文了。程富海曾经与我说过,百余年前,长生堂里便是出了个身怀绝世武功的龙在水,所以长生堂会势力作大,可与七大门派一争高下。可是龙在水死后,他的一身武功便失传了,长生堂才会因此逐步衰落,以至于后来被七大门派联手攻入死亡沼泽,驱走长生堂。
听他话中的意思,似乎方经文已经寻得龙在水失传的武功,而且只能得到灵蛇之血便可修炼成功?可那灵蛇之血不就是蜮毒么?
龙在水究竟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这时,却听程富海冷哼一声,道:“到了这个时候,老夫哪里在与你们说笑?魔教此次有备而来,人数已近万,撇开那神龙门为何会在此时打开,便是与之交锋我等也是处在下风,难道你想我等都栽在此地么?”
程富海也是不想再打下去了吧?我有点忧心忡忡,那就是了,魔教既然敢与七大门派正面相抗,绝没有那么简单,不可小视。
那人冷哼一声,道:“即使是鱼死网破,也不能叫魔教得逞,”
周围的一些掌门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不过都是紧锁着眉头,倒像是也拿不定主意,眼光有意无意的望着天一道长和火心道人几人。
这时,天一道长抚了抚长须,道:“诸位掌门稍安勿躁。程兄,我等此次不远万里率众而来,其目的便是阻止魔教夺回神龙窟,倘若因魔教有备而来便就此退去,那岂不惹得天下众英雄耻笑?不妥。”
周围的不少人纷纷颔首示意,表示赞同,天一道长又道:“但若要我等就此坐以待毙,那也是自寻死路,实属不智。”
微灯道人道:“不知天一兄作何想?”
天一道长道:“神龙窟本就是魔教本部所在,如今死亡沼泽外围的瘴气渐衰,正是魔教收回神龙窟的大好时机,我等来此地就是为了阻止魔教之人进入神龙窟,想来这一次魔教不会轻易罢手,必已是下定决心将我等赶出神龙窟。况且这次长生堂来人众多,我们实无必要与之正面相抗,牵制即可。”
元吉奇怪道:“天一兄,我等该如何牵制?”
天一道长扭头看了看南边,道:“此地一览无余,敌众我寡,实在对我等不利,我们可将魔教之人引入林中,在林中与之纠缠。”
天一道长话还没说完,不少人已经开始纷纷点头。我心里也是一亮,这的确是一个好计谋,避其锋芒,利用地势与长生堂的人周旋。一旦七大门派的人退到林中,在树林中设下埋伏陷阱,只怕长生堂的人也不敢贸然行动,必会有所顾忌。
想到这里,我不由一阵好笑。正魔两道交手,倒像是两军交战一般,竟然连兵法计谋也都用上了。不过转念一想,这不正是两军交战么?只不过与军队相比,我们这些江湖上的人打斗起来更无章法可言,有的也仅仅是人人身怀武功,打的更加激烈一些罢了。
众多掌门都没有异议,我看到程富海的脸色有点难堪,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他心里是不想在此地与长生堂的人交锋,但幽云山庄位列江湖正派,怕是此时也不得不遵从众人的意愿了。
天一道长还想说些什么,正在这时,东边山脚处却远远地传来一声高亢的声音:“天一老儿、昆仑贼子,果然是好手段!”
这声音很沉,像是一口铜钟敲响了一般,荡遍整片山谷,清清楚楚的落在我们每个人的耳中。
听这声音,我们都是一惊,周围的各门派弟子纷纷站了起来,齐齐朝东边山脚处望去。此时夕阳一落尽山头,天色有些昏黄,我们这边和东边山脚处中间隔了一层淡淡烟雾,那里的具体情形朦朦胧胧看的不是很清楚。我心里暗暗疑惑,这人话中是什么意思?怎的说天一道长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