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顿沉默半响,缓声道:“你。。。。。。耗费心思,机关算尽,将自己逼入必死之局,竟只是为了得到一份真相?”
今日刺杀一事,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只是,此事本身就有些蹊跷,若是真如宁钰口中所说,那便解释的通了,可,即便是如他这般老谋深算,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宁不凡轻轻颔首,解释道:“我的谋划并非如此,你们只不过是顺带的,快些说吧,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好,我告诉你真相。”上官云顿缓缓道来:
“天风国东荒国,国战将起,去年雪落之时,你父亲在万京城会见姜王以后,你宁钰的名字便出现在了天机榜上,天风国本就是靠着你父亲斩了东荒的一半龙脉,引摘星楼入天风,这才成了四大霸国之一,你父宁立与我东荒国有血海深仇,你若出山,或会缘由你父亲而归于天风国,天下谁人不知天机榜上的批语,得宁钰者,可得天下!”
他沉吟了会儿,继续道:
“宁钰,你身为天机榜首,实乃逆天妖孽之才,若助天风国,则我东荒国危矣,因此我棋阁必须将你除去,我们的作为,皆是为了东荒国。江北城那次,便是对你的第一次刺杀,只是我们中了仵世子阳的圈套,因而失败!朱雀大街那次,是针对你的第二次刺杀,只是我们又中了绝命司涯的圈套,又一次失败!这第三次。。。。。。虽是中了你的圈套,不过却终于功成,从此我东荒国,无忧。”
宁不凡细细回悟上官云顿的话语,忽然拍手笑道:
“难怪你棋阁总是遭人算计,原来你棋阁竟是没有一个聪明人,你觉着方才你说的话,我能信几分?且不说我父亲已然归隐,斩龙脉之仇,天顺地仙早已出手,要杀我父子也是听雨轩的事情,干你棋阁何事?就说你方才言及,正因我父亲当年斩了你东荒国龙脉,天风国夺去了这一半龙脉气运,摘星楼入天风,这才成为了四大霸主国之一,这话我也听过几次,意思大概就是说,龙脉气运若不溃散,天下无一国有灭国之力,我即便是天机榜首也不能逆天而为,因此你方才所言,皆是虚假,没有一句真的!真当我宁不凡与你棋阁一般,尽是些个愚痴呆傻之人?”
上官云顿目光闪烁,默然不语。
宁不凡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鄙夷道:
“如仵世子阳那般妖孽之才,在大燕谋划多年,也不见得有何一统天下之策,更何况,天下各国听闻天机榜首入世消息,第一反应难道不该是招揽人才,若是不成,这才杀之以泄恨,就如同那姜然招揽我一般,也是试探了数次,这才想着灭杀我,而你棋阁,在我的名字刚出现在天机榜上时,便想着如何杀我,你们当真是为了东荒国?贻笑大方!”
上官云顿面色凝重,眯起双眼,“宁钰,你果然是妖孽之才,单凭我说出的一些细节便推论至此,看来,确实该杀你,你的智慧,太过可怕,假以时日,必成大患。”
宁不凡刚想说话,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黑紫血块,脸色更加苍白,视线模糊之下,眼前的这些人的身影已然出现重叠。
他强忍着脑海的眩晕,重重喘息,目光依然平静,淡漠道:“我大概已然猜出一些,你棋阁一直谋划着要杀我,最终目的应是为了龙脉气运,而且是你东荒国的龙脉气运,可东荒国的龙脉气运与我的生死又有什么关系呢?莫非是。。。。。。”
宁不凡眼睛一亮,终于想通了这件事的脉络,他喃喃道:
“莫非,我父亲当年斩断的不是一半龙脉,而是所有的龙脉!一半归于天风,另一半。。。。。。”
上官云顿眼神复杂,重重叹息:“是的,另一半被你父亲封锁在了你的体内,因此,只有杀了你,这些龙脉才能够重新归我东荒,只有这样,我东荒国才能够真正做到无忧。。。。。。”
这便是为何棋阁三番四次都要刺杀宁钰的真正意图,这也是为何二十余年前,听雨轩的天顺地仙宁愿被天道凝视,也要走出山门追杀宁立的真相。
可,不可知之地依靠龙脉才能隐于世间,若是这一半龙脉被真正注入自己体内,听雨轩为何对自己无动于衷,王安琪也从未真正想过要杀了自己。
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被父亲注入自己体内的龙脉气运,并不完整,或许只是最精华的那一部分。
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事情可能只有在自己找到了父亲才能弄的清楚。
父亲若想见到自己,早就见了,到现在为止仍未露面,或许也是在暗处谋划些什么,自己的谋划只是让天风国升起波澜,而父亲的谋划,可能更为惊人,波及的可能是一整个天下。
宁不凡心底暗暗叹息,那个一身白衫,总是手握书卷的中年男子,所站的高度,终究是与自己太过遥远。
“好了,”上官云顿出声打破这份寂静,凝重道:“宁钰,我现在,也不想知道你为何引我来此了,像你这般可怕的人,拥有的这份妖孽智慧,实在是令人胆寒。”
“如今,即便是确认你已中了‘天蚕’之毒,命不久矣,我还是不敢放心,在我的剑没有刺入你胸膛的那一刻,我仍然对你有着一份惧意,哪怕你只是一个武道不入流的人,所以你去死吧,真真正正的去死吧,再也不要让我与你交锋,你。。。。。。太可怕了!”
话音刚落,上官云顿拔出随身携带的三尺青峰,剑身通体碧绿,隐隐散发寒意,他目带凝重之色,缓缓靠近盘膝坐在地面面色苍白的木剑少年。
忽而脚下发力,转瞬间便紧贴宁不凡身前,将锋寒利剑狠狠刺入宁不凡胸膛,长剑穿过宁不凡的身体,露出一半冰凉碧绿的剑刃,带出浓浓的黑紫血块和猩红鲜血。
“咳咳。。。。。。”宁不凡感受着冰凉剑身穿体而过,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的眼神黯淡了几分,不过他却嘴角微翘,脸上露出一抹冷意。
上官云顿心底悚然一惊,这人。。。。。。怎么在笑!
此时,周旁空气凝结,隐隐蕴含无数道剑意,蝉声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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