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话,对于自己那一番糗事,楚凡也并未打算隐藏什么,人非圣人孰能无过,用到这里也算应景。
当年楚凡在凡俗界厮混那些岁月,自打平步青云,围绕自己的便多是卑躬屈膝,人往高处走,可走的越高,上面的水流便越清越静,那种清静慢慢的就会变成凄冷,这才有了凡俗君王的孤家寡人,有了心心念念挂在嘴上的高处不胜寒,可现如今不一样,他相信自己即便走的再高,徐抱月几人也总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而是实实在在的放在心里,能有事没事将自己当成师兄弟,甚至是兄弟,这本就是一件很暖心的事情。
剑一山庄不大,也不小,但人的确不多,因为不是什么宗门家族,自然没有别的弟子,再加上剑一这么个高冷孤僻的主人,也就少了女婢下人。
古巽等人都已经奔赴界心仙城,那边传来消息,虽说天魔族进攻的凶狠,但在秦月的带领下,只要不主动出击,据守在城中,也并无大碍,至少只要不是大批出现九境仙魔,想要攻破天堑壁障应当是近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同徐抱月再问了一些中天大陆的事情,算是未雨绸缪,再过两天就要只身前往冰雪殿,知己知彼总能于心里有些底子。
根据徐抱月的话,如今的中天大陆,依然是七大宗门为首,分别是逍遥剑宗,永仙道庭,天河圣宗,天神门,锦明道宗,秀川仙门,最后一个便是冰雪殿。
逍遥剑宗跟天神门,楚凡算是了解最多,当然,永仙道庭和天河圣宗,楚凡也算是熟悉,当初自己能在火云域中一切顺利,说到底还多亏了天河圣宗临时反戈,若非项成在外面相助,自己火云域那会还真是凶多吉少,想到当初项成为了阻止天神门毁坏火云域的洞天脉络,付出了道基涅化溃散的代价,楚凡暗自唏嘘感叹,就冲这一点,自己哪天也得好好补偿那家伙一番。
“胖子,你是说中天大陆最神秘的宗门并非是冰雪殿,而是锦明道宗?”楚凡无语的看着徐抱月,满是不解的问道。
依照楚凡常年打探来的消息,冰雪殿自从几百万年前就处于半封山状态,不但如此,因为冰雪殿乃是传承于斩情道法,很少会有人入世,照理说,这样从不问事的宗门,能位列七大宗门之一,才会让人感觉云里雾里才对,怎么会是锦明道宗?并且听徐胖子的话,对那锦明道宗有几分忌惮的意味。
徐抱月冷不丁笑了笑,哼道,“你是不是也听说此次冥元天禁消散,中州大陆七大宗门,只有冰雪殿跟锦明道宗没有任何意动?”
楚凡很是意外的看着徐抱月,总觉得这胖子怎么话里突然有些说不清的端倪。
徐抱月挤了挤宽阔如佛陀一般的眉头,回想了一番锦明道宗无数年的所作所为,心里感到很是好笑,修仙修道,任何机缘都是寸步必争,可那锦明道宗,多少次莫名其妙将天大的机缘让给别人,甚至每次七大宗门出现隔阂,也是锦明道宗充当和事老,可千百万年来,锦明道宗却极少有至强者出手,唯一一次还是当年天神门刚刚入驻九冥仙域那会,一个九品仙宗的圣女被天神门一名弟子看上了,结果人家不同意,便给天神门的畜生强行施暴,那九品仙宗找上门去,双方一言不合差点引发宗门大战,便是锦明道宗一名长老出山,只是说了一句话,‘以仙域大局为重,莫要因为一名弟子做意气之争’!然后,那九品仙宗的弟子便饮剑自尽,天神门竟是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当然,事后那九品仙宗差点暴起,可一名九宫幻劫境强者,在那锦明道宗的长老手中,竟然不过一回合就被轰杀,事情便不了了之。
楚凡神色凝重,眼神冰冷,轻笑道,“好一个以仙域大局为重!好一个不要做意气之争!”
“同是中天大陆七大宗门,就都对锦明道宗一无所知?”楚凡突然问道。
徐抱月摊了摊手,摇头道,“我徐家虽说不如七大宗门,但同秀川仙门有些渊源,也传承了千万年,九宫幻劫境强者不下一手之数,即便如此,对那狗屁锦明道宗也是模模糊糊,别人谁能知道。”
楚凡深吸了一口气,想起王九重来,这位数万年前名动仙域,在中天大陆九冥天山开宗立派的老家伙,不是号称九冥仙域第一人,难不成也不清楚锦明道宗的底细?
徐抱月好像知道楚凡的想法,无奈一笑,道:“以前我问过北辰长老,他说锦明道宗内有洞天,是上古大能留下的天地屏障,除非是强行查探,否则也难以探知,可北辰长老的身份又不合适做这种事情,并且一旦被发现,指不定就能牵扯出许多老王八出来。”
楚凡沉默不语,徐抱月两根小木墩一般的手指拨弄着追上茶杯,突然说道,“不过我听说过一件事,近来锦明道宗好像是有人向冰雪殿提亲,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不清楚,但听家里的人说,不像是什么好事,这几个月来,冰雪殿外出的娘们都是一张苦瓜脸,比以往还要冰冷不近人情。”
“向冰雪殿提亲?”
楚凡一脸不可思议,自打当年第一印象,楚凡便对冰雪殿有种见一叶而知秋,窥一斑而知全豹的感知,那些不知哪里生养出来的娘们,恨不得将全天下男子都灭了才解气,岂能答应别人的提亲?
“不错,尽管冰雪殿还在尽力拖着,不过我估摸着也扛不住锦明道宗施压,说到底,那群娘们再如何清高,也是人,挡不住人家拳头大。”
徐抱月突然瞪大眼睛,猛地坐直了身子,赶忙道,“小师弟,你可得加紧去冰雪殿了,我弟媳可还在那呢,可别误打误撞落入了锦明道宗的虎口。”
楚凡微微皱眉,眼神看不出半点波澜,平静道:“锦明道宗最好是别惹到我头上,不然我可不管他是第几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