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暗,看不大清楚对方的表情,但宋挽还是用手捂住眼睛,闷闷的说:“大人就不能骗骗奴婢么?”
顾岩廷问:“我骗你事情就会变得不这么糟糕吗?”
当然不会。
就算顾岩廷说得天花乱坠,宋家没了就是没了,宋清风变了也是真的变了。
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宋挽没了声音,顾岩廷放开她坐在旁边,沉声说:“他要做什么我不管,别忘了你为什么从黎州回来,那个丫鬟已经找到了,如果你还想见到她们,就安分点不要惹什么祸端。”
春秀找到了?
宋挽放下手,有点茫然。
她是应该完成母亲的遗愿,为了春秀和那个孩子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还是找宋清风问清楚宋家被抄的内情,帮他做完他想做的事?
像是猜到她心中所想,顾岩廷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冷声警告:“宋挽,你看清楚,我可不是什么善人,你要是出了事,我会马上让人杀了那个丫鬟永除后患!”
顾岩廷和宋家一点干系都没有,若不是为了她,完全没必要淌这趟浑水。
宋挽冷静下来,轻声说:“大人放心,奴婢不会给大人惹事的。”
得了自己想要的回答,顾岩廷在旁边躺下,说:“刚刚说的每一个字,你最好时时刻刻都给我好好记着!”
“是。”
后半夜开始下雨,屋檐水滴滴答答响了一夜,宋挽几乎没怎么睡,天快亮的时候才又眯了一会儿,早上醒来时身边是空的,顾岩廷不在,好像根本没有来过。
这场秋雨一下,便有了寒冬的凛冽。
宋挽刚好的风寒又复发,没完没了的咳起来。
之前的衣服不够保暖,宋挽让白荷去成衣铺给自己和她各置了两套冬衣,又买了些炭回来。
如此过了几日,便到了宫里给顾岩廷办庆功宴的日子。
一大早,映月便到宁康苑通知宋挽准备出门,见宋挽病着,映月抓住机会奚落了宋挽一番。
宋挽没理她,等她一走,白荷担忧的说:“这次宫宴并没有要求姑娘随行,姑娘还病着,不如跟大人说不去了吧。”
今日是见赵黎的好机会,怎么能不去?
宋挽摇摇头,说:“夫人好心让我同行,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宋挽扑了些脂粉在脸上,又点了唇脂,脸色看上去没那么白了便准备出门,白荷不放心,想拿暖炉给她,宋挽说:“出了这个门我与你一样都是婢子,我这样的身份哪配用这个?”
宋挽的语气比平时虚弱,白荷心疼她,眼眶红起来,说:“姑娘,你到底想做什么告诉奴婢让奴婢帮你去做行吗?你一个人这样扛着,身体会垮掉的。”
她也不想一个人扛啊。
可连宋清风都不管她了,她能怎么办?
宋挽冲白荷笑笑,说:“傻丫头,只是普通的风寒,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死了呢,难怪要把你送到司乐局去。”
“姑娘!”
白荷哭笑不得,宋挽把暖炉塞回她手里,说:“在这儿等我回来,院门关好,若是又被人欺负了,我要你好看。”
留下这句话,宋挽走出房间,踏入凛冽的寒风中。
不管前路如何,赵黎的项上人头她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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