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慢!”
两个声音落地,花重饶有兴味的看着另一边起身的段慧娴。段慧面上虽冰冷,眼中却没有了刚刚的敌意。
段慧娴对花重不屑一笑,对信阳行礼道,“公主殿下,顾姐姐写得一手好书法,今日以最佳的姿态为公主和各位殿下展示才艺。众人只觉精彩飞扬,而自己望尘莫及。不知何处得罪六殿下,使六殿下要驱逐镇国公长女出府?”
六殿下冷哼一声,面上多半过不太去。怒道:“镇国公长女又如何?不过是一介臣女。信阳可是父皇最尊贵的女儿,顾双城在今日这种场合惹信阳伤怀,信阳伤怀父皇则烦扰,父皇烦扰必定满朝忧心。顾双城这罪过岂不大吗?”
段慧娴柳眉一皱,“六殿下此番话语未免太强词夺理了吧!”
花重瞟了眼七殿下叶丛嘉,只见叶丛嘉自顾自的饮酒,嘴角露出一丝隔岸观火的兴味。不错今日不管结局如何,对叶丛嘉来说都是有利无害。别人只会道公主和六殿下的是非,与他无关!花重眼眸里出现冷意,岂会让你叶丛嘉如愿?
花重仪态大方走出席间,不紧不慢的跪在顾双城身边。
顾双城微微一叹,低声道,“你又何苦到这浑水里来搅这一趟?若连累了你,我岂不是要日日心中悔恨了。”
花重微微一笑,拍了拍顾双城的手,“投桃报李而已!”
“是谁这么大胆?还敢为顾双城求情?”叶丛嘉见花重挺身而出,不由心中快慰。叶丛嘉不屑道,“自保尚且不能,还要管别人?痴心妄想!”
花重心中冷笑,事到如今还惦记着报那日在丞相府的仇?今日我必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我宁花重的本事!
花重伸手作揖,“启禀公主、殿下,臣女自知人微言轻,才疏学浅,不应扰乱公主殿下倾听。但臣女倒是对双城姐姐的诗词有几分见解。”
“你且说来听听?”九殿下叶永嘉微微一笑,似是很欣慰花重的解围。
“谢九千岁!”花重这一句九千岁着实让六殿下和七殿下的面上一冷。九千岁不仅是一个称呼,还代表着成帝对叶永嘉的宠爱,这种地位不是他们两人所及的!
花重娓娓道来,“此词笔致疏放,婉丽隽永。因惜花而怀友,前欢寂寂,后会悠悠。一气挥写,可谓深情如水,行气如虹矣。而今日众人把酒言欢,又有琴瑟丝竹映带左右,可谓人生一大乐事!词中东风尚且想留住光景,从容尽兴,更何况是人呢?所以臣女觉得这首诗词不过是欢喜今日之乐事,更叹明朝之可惜。足见双城姐姐对今日众人宴会珍惜之情,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众人一听,不免愣了片刻,四下安静异常。一直沉默不语的信阳公主紧紧盯着花重,眼神中有几分猜疑,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花重看不分明的伤痛和隐忍。信阳突然一笑,高声道,“看来今日之欢,他日难再有。更应该把酒助兴,极尽天下之乐事!”
花重听到信阳公主的话,心中不由一阵放松,这信阳公主果然阴晴不定。花重与身边的顾双城相视一笑。顾双城的眼中似有点点闪耀,在宫灯明亮的厅堂里楚楚动人。
“若要是这么说,顾双城不仅无过,反倒应该得赏了!”九殿下叶永嘉微笑着的看着花重,又对身边的信阳说道,“皇妹可还准备了赏赐的物件?虽说顾双城不一定是才艺最好的,这份感念之心确实难得。京都中人尽皆知镇国公长女贤良淑德,端庄持重,看来真是名符其实!”
信阳红唇娇艳,目光幽幽的看了眼顾双城,柔声道,“九千岁若是想打赏人,皇妹岂有不支持的道理?”
信阳随手在头上摘下一只凤凰朝日钗,口气极为轻巧。“这是母后送我的凤凰朝日钗,今日承九千岁金口,便赐予你罢。半夏,去送给顾小姐。”随手递给身边一位艳丽宫女。
花重凝眉,凤凰朝日钗是四殿下叶纯嘉的生母纯孝皇后的遗物,在韩贵妃封为帝后时又到了韩皇后手中。经历两为皇后,在已成了众人心中那个位置的信物。岂料如今竟在信阳公主手中,而又要赐给顾双城,可见其中涵义……非属一般!
“公主殿下!”顾双城的母亲秦氏开了口,迟疑道,“此凤凰朝日乃是两位皇后相托之物,异常珍贵!恐怕小女无福承受的住这凤钗的贵气。小女为公主和殿下们表演是她的福气,又怎么敢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呢?还请公主殿下三思!”
“不过是个凤钗而已,再尊贵也是挽发盘髻之用。怎么能比得上镇国公为成国劳心劳力?夫人不必客气了!”九殿下微微一笑,似是不愿信阳公主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