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只觉得身边是黏腻的困惑,周围的一切像是飘无定所亦无方向的漩涡,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花重微微睁开眼,只觉得黑暗深处微微有一丝亮光,手被人紧紧的拉着,随即又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花重面前是雪无痕焦急的双眼,花重咳了几声,看了看周围。仿佛是一个岩洞,洞口很高,四处也很宽敞,周围有水。
雪无痕释然的表情,又埋怨道,“终于醒了!本少主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掉下来的时候可是本少主抱着你,若是受伤也应该是本少主重一些吧!”
“这是哪?”花重艰难的问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不过我四处查看过了,这里仿佛不是天然形成的岩洞。更像是经人打造过的,周围有碎落的石块,还有一些人为的痕迹。”雪无痕扶起花重靠在一旁的岩石上,把自己的外衫盖在花重身上,旁边已经点起了火堆,花重顿时感到温暖。
花重思忖片刻,回想起落到悬崖底下的时候,下面是一汪清澈的碧潭。“我们也算幸运了,起码还有一线生机。没有在悬崖底下摔得粉身碎骨。”
“看来我们是被湖底的暗流冲到这里的,这更像是一个水中的隐洞。”雪无痕烤着身上的衣服,“若是这样的话,应该还会有别的出口,等烤干了衣服我们便去查看一下。或许还可以遇见九殿下,想他福大命大,号称九千岁,应该不至于命绝此地吧!”
雪无痕挽起烤干的衣裤,露出雪白的小腿,走下水。花重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干嘛?”
雪无痕无奈的回头看着花重,“当然是抓鱼啊!肚子都饿死了,本还以为狩猎之后可以一饱口福呢,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活受罪。本少主什么时候饿过肚子……”
“你这么聒噪能抓到鱼就奇怪了!”花重叹气,随手把散落的头发在头顶卷起来。裙裾系在腰间,挽起裤脚,露出雪白纤巧的玉足。
雪无痕不禁看呆了,那双芊芊玉足仿佛雪族最纯白无垢的雪花,轻盈的姿态好似步步能生出莲花。
花重见雪无痕的眼神,不禁有些难为情,厉声道,“你看什么看!”
雪无痕连忙收了神色,脸上却有一丝可疑的红云。随即浪荡说道,“慢绾青丝发,光砑吴绫袜,移步生莲花,凌波过人家。重儿纤纤玉足与此时形容再美不过!”
雪无痕走进花重,花重莫名有些紧张,雪无痕突然把花重揽入怀中。花重心神一凛,连忙挣扎,却险些倒在水中。
“别动!”雪无痕的下颌抵在花重头顶,柔声道,“你可是亲口承认你是雪族少主夫人的!”
花重身体一僵,想到在悬崖之上自己将计就计对司道卿说的话。不禁心底涌起复杂的情绪,经百千劫,不忘初心!花重猛然推开雪无痕。抽出腰间的细雨剑,在水中挽起剑花。顷刻之间水面上水花溅起,有鱼在水中翻腾。
花重向岸上一甩,便有几条鱼在地上打着滚,翻腾着。花重心中情绪复杂,只淡淡的说了句,“鱼抓好了!”
雪无痕神色怪异,半晌,“你、你竟然用细雨剑抓鱼?你可知道细雨剑多少人奉为至宝,你却用来抓鱼?”
花重睨了雪无痕一眼,手脚麻利的把鱼收拾干净用木枝穿起来,在火上烤。“不过是一把剑,杀人是杀,杀鱼也是杀。若是人都死了,要宝贝有什么用?”
雪无痕无奈一笑,“重儿说的有理。重儿似乎很懂得野外生存之道?”雪无痕有些疑惑和探究。
花重想起前世陪在叶丛嘉身边行军打仗,这些粗活杂事哪样没亲手干过?只可惜遇人不淑,白白辛苦一世。
花重随口道了句,“在宁府破院子的时候下人送来的饭不是嗖的,就是不够吃。我和琴湘饿得不得了,便时常去后园湖中抓鱼。那个时候烤鱼可是最快乐的事,如今烤鱼,却要想着烤完鱼,有没有命吃鱼!”
雪无痕不再说话,吃过烤鱼后,花重又把剩下的烤鱼用碎布包起来以便不时之需。两个人顺着岩壁便向岩洞深处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岩洞越来越长,周围气氛阴暗,时常有人和动物的尸骨散落在地上。
“这些人想必都是误入此洞,却再也没能出去。”花重凝眉说道,“这个洞却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可是如此漫长的路到底通向哪里?为何没有一点机关?难道是暗道?”
雪无痕打量四周,“若是我猜的没错,恐怕是成国开国皇帝秘密建造的。灵山乃是成国重地,我们现在想必是在灵山之下的甬道里。以成国开国皇帝的心机,怎么会单单造一个暗道这么简单?更何况此暗道说宽不宽、说窄不窄的,若是用来调兵遣将,怕是连救命都来不及!”
“我们再往前走看看!”花重与雪无痕并肩向前又走了两三个时辰,洞口竟然越来越宽阔,到最后竟然像是一处大殿。大殿四方通路都以水帘为隔,看不清其中景象。
四周岩壁打造的光滑平整,大殿中有壁灯,洞顶悬着几颗夜明珠散发着光芒,竟无半点黑暗。
“这是长生烛?”雪无痕不禁皱眉,眼中有些难以置信。
花重走上前看着点燃的蜡烛,“什么长生烛?”
雪无痕皱眉说道,“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鲛人生性残暴,若有人捉到活的鲛人,将其宰杀晾干,灌入它的油膏,制成长生烛,价值金珠三千。可燃千年,不尽不灭!”
花重脸上升起一抹异色,“如此珍贵的长生烛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在这点燃?这石洞中必定藏有至关重要的东西!”
“你来看,这里有一个星盘。”雪无痕看着石殿地中央一块棋盘,“一棋局观千年,一黑一白织成的迷局,网罗天下。正是残局,不知如何收场。”
花重正看着那棋局,“棋子上落满灰尘,这颗和这颗却有被动过的痕迹。难道是永嘉?”
花重刚说完便听到身后水帘异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