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御花园设宴,款待欧阳靖。
琉璃本是不想去的,可封炎傲说,欧阳靖乃是薛国的大王子,是薛妃的兄长,此次前来许是为了薛妃之死而来,较之轻重,琉璃这才梳妆前往。
宴会设在御花园落花池的中央,在池中设宴,一是凉爽,二是四周都点了艾蒿驱蚊,舒适惬意。
琉璃坐在封炎傲的左侧,紫玉坐于右侧,其余嫔妃则坐于两边,左边第一个位置是封炎玦,欧阳靖则坐于右边的第一个位置。
一曲歌舞欣赏完毕,欧阳靖端起酒杯起身,“在下敬皇上一杯,多谢皇上设宴款待。”说罢,便是一饮而尽。
封炎傲举杯示意,小酌了一口。
见状,欧阳靖倒也只是笑,“皇上果真是好福气,天下绝美的两个女子都在皇上左右侍奉,叫在下好生羡慕。”
“欧阳兄说笑了,薛国出美女跟美酒,这是世人都知晓的事。”封炎傲知道,欧阳靖如此说定有他的目的,于是扯开了话题,“不知此次欧阳兄前来,可否带了美酒给朕品尝?”
“自然是带了,不过想要喝酒,皇上还需回答在下几个问题才行。”欧阳靖邪魅的笑着,可琉璃只觉得那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嗯,欧阳兄一直喜欢玩这种把戏,好,你问,朕回答就是。”封炎傲只以为欧阳靖是有什么难题要考他,可欧阳靖却淡淡的一笑,“请问皇上,为何处斩在下的妹妹?”
一句话,便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就连一直举杯自饮的封炎玦也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全身戒备,防止欧阳靖会突然动手。
“朕如果没记错的话,薛妃乃是朕的嫔妃,她犯了错,如何处置应该轮不到欧阳兄插手询问吧?”封炎傲低头一笑,举杯自饮。
欧阳靖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皇上可还记得当初娶静儿时说过什么?若不是皇上赌咒发誓说一世都会对静儿好,在下当初也绝对不会劝说父王同意这门亲事!可皇上不但只宠爱了静儿短短半年,还将她处斩,皇上对人好的方式就是如此吗?!”
“欧阳靖,你够了!”封炎玦出言喝道,“就算皇兄当初说过那些话,可薛妃有罪在先,皇兄的处置不无道理。”
“可静儿并未害人性命,罪不至死!就算是被打入冷宫,也好……”
“不好。”琉璃忽然打断欧阳靖的话,“一点都不好。”
“什么?”欧阳靖转过头来,看着琉璃。
只见琉璃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你不是女人,你也从未呆过冷宫,你怎的知道,住在冷宫会比死好?你可知道冷宫有多渗人?冬日无棉被,夏日无草席,白日里,只有几个面色不善的宫女端来几碗剩菜剩饭,晚间连一根能照明的烛火都没有。
无人同你说笑,无人听你诉说,那种日子根本就是生不如死,欧阳王子,对于我们这些妃子而言,冷宫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死,反而不是!”
闻言,在座的几个妃嫔竟然齐齐点了点头。
“欧阳王子,虽然薛妃未曾害了人性命,可本宫却差一点就死在她手上,而且她还诬陷硕妃为凶手,若非琉璃寻到了薛妃落在硕妃妹妹寝宫的耳环,替硕妃妹妹洗清冤屈,那么硕妃妹妹便是会被薛妃害死。”紫玉微微皱眉,看来因为欧阳靖的到来而不悦的,不只琉璃一人。
“原来是你。”欧阳靖闻言,看向琉璃,“原来是你……”言语间,竟是无端端的多了份杀气。
琉璃忽然有些心慌,可还是忍不住说道,“是我,又如何?”
“如何?你可知道,那只耳环并不是静儿丢的,而是我!”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而最震撼的,便是琉璃。
“你,你胡说,那只耳环明明是皇上送给薛妃的礼物!”
“可确实是我丢的,”欧阳靖忽然惨淡的一笑,“当日我奉父王之命前去洛国,途径黎国之时便偷偷来看看静儿,我给静儿带了薛国的美食,但却拿了静儿的一只耳环藏在硕妃的花丛中,非要跟她说寻到了才给她吃,没想到……”
“欧阳兄如此说,只怕牵强了些吧。”封炎傲此刻也是双眉紧锁,“当日朕拿着耳环询问薛妃时,她未曾同朕说过,而是承认了所有的罪行。”
“我此行本就是要去洛国,而且父王也不赞同皇子与出嫁的妹妹有过多的来往,更何况,最近父王身体越来越不适,若是被他知晓我偷偷来看静儿,第一会气坏身子,第二,皇位之争越演越烈,若是父王知道此事,定会对我的映像大打折扣。”
“所以,薛妃是因为要保护你,才承认了所有的事?”琉璃有些激动的站起身,声音也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