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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再三叮嘱莫静宜,一定不能再刺激病人,要让病人保持心情愉悦。
莫静宜双眼红肿,守在病床边等待白惠蓉苏醒。
她轻柔的将白惠蓉花白的头发拢到耳后,然后拿纸巾擦拭脸上的泪痕。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点醒过来,打我骂我都可以,别睡了……妈妈……”
不管她怎么呼唤,白惠蓉都充耳不闻,如死去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白惠蓉潜意识里不想醒,不想面对她最亲最爱的女儿是第三者的事实。
人生已经了无生趣,闭着眼睛,就这么睡过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莫静宜突然听到妈妈的手机响了。
她在白惠蓉的大衣口袋里找到手机,大衣上有一大片血迹,手机也沾染上了,拿在手中,战战兢兢。
是一通陌生来电,莫静宜接听之后放到耳边:“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低音:“你是……”
“机主的女儿,请问你有什么事?”
“请你妈妈接电话。”
“我妈妈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吧,我转告她。”
“不方便接电话就算了,等她方便的时候我再打……”
“嗯,再见。”
莫静宜正要挂电话,对方突然急切的喊:“等等。”
“还有事吗?”莫静宜纳闷的问。
对方许久没吭声。
漫长的等待中,莫静宜的直觉告诉她,打电话的人很可能是她的父亲。
“不说话我就挂了。”她试探的说。
“别挂。”电话那头的人终于开了口:“你妈妈还好吗?”
“她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谁?”
“我是……我是……”
对方迟迟说不出口,莫静宜急急的帮他做了回答:“我妈妈最恨的人,对吗?”
“对不起。”
“现在道歉已经迟了,我妈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我为自己有你这样的父亲感到羞耻,以后别打电话来了,我妈不想接到你的电话。”
莫静宜虽然渴望父爱,但也明白妈妈的心。
她果断的挂了电话。
心像掏空了一般的难受,她无力的坐在病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妈妈回想起自己灰暗的童年。
小时候,她只要一说到“爸爸”两个字就会挨打挨骂。
她记不清自己究竟挨了多少打。
被深爱的男人抛弃,陷害,导致家破人亡,白惠蓉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她就像一枚炸药,一点就着。
莫静宜在家里连大气都不敢出,别人的童年伴随着欢声笑语,而她的童年则满是恐慌害怕。
直到读了大学,离开家住校,她的性格才慢慢开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