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棠没有将他这次的话放在心上,她不信他。
独孤极帮她解决了药性,抱她去浴房沐浴回来,便拥着她睡过去。
她望着独孤极的脸,想独孤极既然要娶她,要给她身份地位,她未尝不可利用这点再次博取他的信任,趁机带北冥的人和藤千行一起逃走。
她开始心平气和地对待独孤极,床事上也不抵触。
独孤极对她的态度却始终如一——提防着她。
允她在行宫内走动,可她若靠近各道门,立刻就有魔武卫来提醒她回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天都渐渐转暖。
白婉棠终于认清了现实:他永远也不会再信她。
她独自坐在高阁窗台上,俯瞰这曾是正道第一宗门,如今却归于魔族的行宫,回想起的自己初来玄鸿宗时迷茫拘谨的感受。
那时的她特别想回家,甚至幻想过飞升成神后,能踏破虚空,回到自己的世界。
于是她很努力地修行。
可她天资不行。
如今的她,虽身有神骨,但处境依旧无奈无望。
就像从一片宽广陌生的世界,跳入了一个悬于高空的牢笼中。
她想要跳出去。
“你做什么!”
强硬的力道把她从窗户上拽下来。
独孤极紧紧箍着她,眼前不断重现她向着窗外伸出双手,仿佛要一跃而下的模样。
她如今灵脉神骨都被封,跳下去便只有死。
白婉棠在他的怀里挣扎了两下,引来他更强硬地压制,只得靠在他怀里,“透透气罢了,我还不想死。”
她确实是不想死的,只是那一刻很想跳出去。
独孤极想训斥她,但这两日她比起前段时间突然变得冷淡,原因他们都心知肚明。
他和她互相防备对方如敌人。
还在同床共枕,还在日夜缠绵,也只是因为他还在强求。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她之间会变成这样。
明明最初是她先喜欢他的。
独孤极急躁的情绪平复下去。
他摸了摸她的脸,手感已经不像从前软绵绵的,“天气暖了,过几日我陪你出去走走。”
“不了。”
白婉棠望向窗外,眺望幽州小仙境的方向,“几月了,那里的海棠花开了吗?我记得我以前扫登天阁的时候,是能看到那里的花的。”
独孤极哑了半晌,“过几日就开了。”
白婉棠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想一出是一出。点点头,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过了几日再趴在窗台上往外瞧时,小仙境那一方开了大片白海棠,如流云弥散在人间。
她这才想起自己问过有关于花的话。
可她记得,在说那话之前,小仙境那边还光秃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