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在锦州北镇车站停下,车门一开,士兵们纷纷下车。27师的团长宋友正走到徐乘风身边,看着迅速整队完毕的四平军,以及旁边乱哄哄努力整队的27师官兵,微微叹口气。
部队整理完毕,立刻向28师驻地进发。到了驻地门口,冯麟阁的一名副官前去叫门,随即营门大开,出来了一位少校迎接。
众人进到师部,徐乘风拿出军令文书给了28师副师长。军令中命令28师立刻派遣两个团前往黑龙江与当地部队换防。
即便副师长确定军令是真的,依旧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不由得用出了拖字诀,“请两位兄弟先下去歇息,俺现在开会。”
徐乘风平静的问道:“张上将的军令,28师冯麟阁师长签署的命令,这还要讨论什么?难道要讨论28师要不要服从军令?”
虽然语气平淡,徐乘风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军中不服军令者当斩,更不用说是节制关外的镇安上将张锡銮与29师师长冯麟阁一同签署的正规军令。
副师长听到这话,一时不知所措。此次冯麟阁师长前去奉天是给张锡銮祝寿,怎么突然回来些别的部队的人就下令立刻与黑龙江省军换防。这得是多大的事情啊!若是换防,也得是冯麟阁亲自回来指挥才对,自己若是轻举妄动,以后被冯麟阁怪罪下来该怎么办?
看着徐乘风锐利的目光,副师长突然灵机一动,问道:“还请徐少校稍等,我给冯师长发个电报,询问一下开发费该怎么给。”
几乎与此同时,程若凡佩戴着少校军阶,穿着一身漂亮的土布军大衣走进位于长春的吉林省军司令部。几名吉林省军的团长看完了命令,并没有立刻行动的打算。他们的目光落在程若凡身上。
就见这位素昧平生的年轻少校容貌清秀,看上去文质彬彬,说是军人,反倒像一位翩翩贵公子。而程若凡带来的消息却和程若凡的长相完全不同,竟然是要吉林省军的两个团前往奉天,随吉林督军孟恩远参加军事演习。这怎么看都太奇怪了。
几名团长议论一番,只能问道:“程少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若凡脸一沉,冷冷的说道:“这有什么好问的。军令中不是说的明白么!南方乱党起兵造反,大总统下令,在关外组织军事演习,以便随时进京支援。”
团长们自然知道蔡锷起兵的事情,也知道自己的师长坚定的支持袁世凯称帝。虽然军令过于紧急,却也不算奇怪。最后只能说道:“只是这开拔费……”
程若凡腾的站起身,把那几位团长弄的一惊。然而程若凡展颜一笑,立刻就和蔼可亲起来,“几位老哥只用准备出兵就好,张大帅既然有令,怎么会连这些都想不到呢。”
当天晚上,几位团长商议到很晚,却也没能商议出个结果。此事的确怪异,但团长们也没什么办法,众人只能先拖下去。
二团团长刚回到家,就有警卫前来禀报,程若凡来了。
“他带了几个人?”二团长警觉起来。
“程团长就带了四个人。”
“……请他进来。”二团长命道。
程若凡一到正屋,也不多话,直接掏出两封信递给二团长。二团长打开一看,神色立刻认真起来。等看完两封信,二团长问道:“张公那边的局面竟然如此紧急么?”
“张公派兄弟前来的时候特意交代兄弟,一定要单独将此信交给团长。团长乃是张公信得过的人。当下局面如此紧急,若是不能尽快聚集人马,万一军中乱党趁机作乱,到时候就难以弹压。”
程若凡语气诚恳,让二团长信了程若凡的话。更重要的是,他本就是张锡銮麾下,两封信中一封自然是张锡銮手书,另一封则是二团长在奉天的父亲所写。这两人字迹绝不会认错。
既然局面如此,二团长把心一横,“明日我便带部队前往奉天。只是其他两个团……”
程若凡果断答道:“张公说他在信中交代,有两个团前往奉天就够了。兄弟会带兵留在长春,定然不会让那些人作乱。”
这一晚上,二团长睡得很不好,左思右想都觉得事情不对头。天刚亮,二团长迷迷瞪瞪醒来,就把两封信再看了两遍。担心自己会被骗,又将之前张锡銮的信和二团长父亲写来的信拿出来对了笔迹。果然是两人亲笔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