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佳音一时间觉得燥热无比,大冬天的也忍不住用袖子扇起了风,好容易顺过来这口气,就赶紧告诫林琼,“你可不许跟我学,这不是大家小姐该有的做派,我这是被她气的狠了,才忍不住动了手。”
林琼无所谓的摆手道:“什么大家小姐该做?什么又是大家小姐不该做?”
“我倒觉得都没所谓,做人其实就应该像你这样,想做什么就做,还做的是畅快淋漓,不憋屈,不窝囊,唯痛快二字矣。”
她说到最后一句,还忍不住的吊了句文,这要是搁在往常,蓝佳音定是要笑出声的,可怎奈她现在的心情,简直就是差到极点,再好笑的笑话,这会她也压根笑不出来。
若说她刚才最需要的是发泄,那么在暴揍蓝佳雨之后,总算是把快将胸膛憋炸的那口气给出了。
可发泄过后,巨大的空虚感随之袭来,蓝佳音忍不住语调哽咽的对林琼倾诉心怀,“你是不知道,我祖父最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每天就是笑嘻嘻的喝茶,养鸟,至多出门去和三五好友下下棋,聊聊天,从不给蓝家招惹是非,也不做那起子捧高踩低的龌龊事,真真是最让人省心不过的老太爷了。”
“你也知道,我祖母对蓝家的期待很高,因此对儿孙们总是严厉多,慈爱少,而祖父却是心疼我们这些孙子孙女,每每遇到祖母发火的时候,他总是暗地里护着,帮着。。。。。。”
“这么一位慈祥的老人,为什么老天爷却不厚待他?”
“你是没有亲眼看见,我祖父就那么虚弱的躺在牀上,不能说话,不能动,他可是最是爱干净,爱体面的可,偏偏管不住自己,滴下来的口水把衣裳,枕头全都打湿了,我看的清清楚楚,他老人家的眼里都是泪。。。。。。”
蓝佳音只要想到祖父那凄惨的模样儿,真的心痛如绞,她猛地一把抱住林琼,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原本兴奋激动的林琼,听了这些话,瞬间就蔫了大半,她红了眼圈垂着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劝慰的话,才能让好姐姐不再这么伤心。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是略显笨拙的拍着蓝佳音的背,轻声哄着,“好啦,你就可劲的哭吧,哭完了,心里就舒服了,哭吧,哭吧。。。。。。”
站在不远处的金阳公主看到这里,不由是长吁了一口浊气,叹道:“情义中人,也难怪她。”
也不想出去打扰人姐妹情深,干脆就带着身边的人往回走,走到半路上,正巧就碰见小跑而来的林怀德,这位一大早就被当今圣上召进宫里去了,才一出宫门就听到小厮来报。
一听蓝佳音和人动手,可把林怀德紧张的不轻,立刻弃了马车不坐,火速的纵马归来,瞧他出的那一头汗,大冷天的,都开始冒白气了。
“娘,箐箐没事吧?”林怀德一边给娘亲请安,一边着急的询问。
金阳公主看着心急火燎的儿子,心里忍不住就有点泛酸,她挑了挑眉梢,意味深长的说,“箐箐的外祖可是崇北侯,你觉得她会有事吗?”
林怀德顿时舒了口气,拱手道:“娘您先回,儿子先去后院看看,一会和箐箐一起到您哪里去。”
说完,拔脚就要走。
“慢着。”金阳公主心中一动,伸手拦住儿子的去向,蹙着眉问道:“你现在的弓马拳脚都学的怎样?”
林怀德被问的一愣,不知道娘亲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也太风马牛不相及了吧?
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话,“都挺好啊,儿子挺喜欢练武的,算是弓马娴熟,拳脚利索,主要还是孔将军教的好,耐心又细致,很能因人施教。”
这回答可够仔细的了,一点都不见敷衍,特别人家心里还惦记着后院的蓝佳音呢。
觉得儿子对自己态度很端正的金阳公主,大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脑海中不由闪过蓝佳雨的惨状,忍不住又叮嘱了几句,“光是弓马娴熟,拳脚利索可不成,这些个都得用心学,得把尖才成,知道吗?”
“若是觉得宫里习武的时间留的太少,娘可以给你单请一位武艺高超的师父,咱在家里吃小灶。”
话说道这份上,以林怀德这个小人精,岂能想不到原因?
深感娘亲想的太多,这位不禁失笑道:“娘,您可真是想的长远,儿子会按你说的去做,你想单请武师父,儿子也不反对,反正艺多不压身,学得多总比学的少好。”
“但是,就算儿子再厉害,可也不会将这些招式用到家人身上的。”他紧接着又调皮的补了句,“儿子可是要学父亲的。”
话音未落,林怀德已经哈哈笑着跑掉了,就怕跑得晚了,少不得得挨那么一两下子。
金阳公主顿时目瞪口呆,她指着儿子的背影,嗔道:“这孩子,真是皮松的没样儿了,连他父亲也敢拿来开玩笑,合该好好的揍他一顿,紧紧皮才是。”
芳姑姑掩唇一笑,“您和驸马最是和睦,京城里都是出了名的神仙眷侣,谁人不羡慕?”
“依着奴婢所想,若是咱们小郡王将来和郡王妃真能像您这样和美,那才是天大的福气,咱得高兴才对。”
“那倒是。”金阳公主对自己亲自挑选的驸马,还是很满意的,颇为自得的道:“若是阿德将来能琴瑟和鸣,本宫也就放心了。”
林怀德从自家娘亲那里逃开,便一点不愿耽搁的径直跑到蓝佳音和林琼跟前。
他到的时候,蓝佳音已经哭完了,正拿着帕子擦眼泪,眼睛又红又肿,秀气的鼻尖也是红彤彤的,难得显得有些可怜。
“没吃亏吧?”林怀德心疼的同时,先上上下下的将人瞧了一遍,着急的问了句,“有没有伤到那里?”
蓝佳音当着林琼还好,毕竟同为女子,又是要好的小姐妹,哭了笑了闹了,反而还更显亲密。
林怀德再是小竹马,但他是男子,被他看到自己的狼狈样,总是尴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