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到了年根底下,徐渊可算是忙完了一年的公事,有了休息的时间。
不知道为何,家里的孩子好像都挺怕徐渊的,尽管他从不发脾气。只要他揪过哪个小豆丁,让他背首诗,那孩子准吓得面色发白,颤颤悠悠的半天不敢说话。
“我有那么吓人吗?”徐渊悄悄问刘龄之。
刘龄之忍俊不禁:“还成,板着脸的时候我也胆颤。这大概就是戏文里说的不怒自威的官威吧~”
徐渊捏着眉心苦笑:“你是不知道,朝堂上这起子人恨不得一个肚子里装着八个心眼,我若不厉害些得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户部掌管国库,徐渊则是国库的钥匙,他把陈英以前抠门、和稀泥的本领添一作二学得更上一层楼,这几年眼看着国库几乎翻了一番。
手里有钱腰板硬,这句话同样适用于皇上。国库充裕了,重华帝也跟历代皇帝一样,准备拨银子用来修建皇陵和行宫。
盛朝的皇陵在西郊,□□皇帝和太宗皇帝的皇陵建的年头比较早,距今有将近一百多年,风吹日晒看着不太像回事了。
明宗和仁宗皇帝陵寝是天盛帝在位期间修建的,那会赶上打仗,国库空虚所以修的也是够寒碜的。
如今到了重华帝,怎么着也得把爷爷和老爹的墓地好好修建一番,自己的陵寝也得修建的大气辉煌,将来百年之后下去见列祖列宗时跟老祖宗们显摆显摆。
重华帝一张嘴就是朝户部要一百万两银子,徐渊哪舍得给啊,天天跟皇上扯皮哭穷。没办法重华帝把银子缩了又缩,年前终于批下来二十五万两。
就这些徐渊还觉得破费,不过他也不好太小气了,要真惹怒了龙颜自己日子也不好过。
*
一进腊月京都的年味就浓了起来,大街小巷到处张灯结彩。商铺门口都挂上了大红灯笼,看着就喜庆。
一大早二明也把库房里红灯笼拿出来扫了扫灰准备挂上去。一个灯笼被老鼠嗑了个洞,不能用了,得去街上买新的,刚好也该置办年货了,一会上街顺便一起买了。
院子里刘龄之领着三个孙孙在玩雪,三个孩子除了敬嘉和柔嘉,还有一个是二明家的老三叫刘松,今年七岁了,是个性格腼腆的小子。
“爷爷要飞飞,要飞飞!”两个小豆丁挂在刘龄之腿上。刘灵芝拎起两个小孙孙在半空中转了一圈,笑的两个孩子喘不过气。
“你要不要飞?”刘龄之放下孙子问刘松,小刘松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爹娘吩咐过他,在府里不能淘气。
刘龄之不管他同不同意,突然伸手就把小孩托了起来,在半空中飞了一圈,吓的刘松惊叫一声,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他爹整日忙着府里的事没空跟他玩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举高高,高兴的他小脸通红。
“还玩不玩?”
“嗯!”这次小刘松重重的点点头。
刘龄之毫不费力的单手就把他举了起来原地转圈,徐渊离老远看见急忙跑了过来。
“快把孩子放下,小心别摔着!”
刘龄之放下刘松道:“没事,他们开心着呢。”
“待会让娘看见,准得拿鸡毛掸子抽你!”
刘龄之摸摸鼻子嘿嘿傻笑:“阿渊,你今个这身衣裳好看,趁得你肤白貌美。”
“别跟我胡扯,让你准备的年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早就准备好了。”这是正事,刘龄之不敢含糊。“给你师傅准备的年礼跟往常一样,茶叶换成了太平猴魁,柴大哥前段时间刚带回来的,拿去给他老人家尝尝鲜。”
“好,师兄家也别忘了。”徐渊在京都也没什么亲人,这些年一直跟沈霁家走动着。
“忘不了……”
两人正说着,长禄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二明哥让马撞了!”
刘龄之和徐渊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道:“在哪撞的?人怎么样了?”
长禄掐着腰喘匀气道:“在正通街,我们本来是准备去买年货的,结果突然窜出个人骑着马冲过来,直接把二明哥撞倒了!我回来时二明哥满脸是血,长棋正拉着那人不让他走呢!”
徐渊道:“你把孩子们送进屋里,我俩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