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吧。&rdo;牛奶喝完了,明信片也寄完了,周遥还赖着不走,她坐在高脚凳上转圈圈,&ldo;诶?&rdo;周遥看向吧台左侧的木架,碧玺,猫眼,青金,墨玉……五颜六色,&ldo;你也收集石头?&rdo;&ldo;嗯。&rdo;正调酒的他抬眸看她,&ldo;‐‐你也收?&rdo;&ldo;我就干这个。我家里全是。‐‐你这也都没深加工。&rdo;&ldo;在外边玩的时候捡的,拿回来自己随便切一下。&rdo;&ldo;和我一样。&rdo;周遥笑道,&ldo;你常出门?我看你客栈里有很多别处的东西。&rdo;&ldo;一年有四五个月待在店里。&rdo;&ldo;大部分时间在外边?‐‐这次碰见你还很巧。&rdo;他没接话。周遥歪头欣赏着架子上的物件,突然看见一块蓝色的石头,问:&ldo;你去过玻利维亚?&rdo;他愣了一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周遥没发现他眼神有变,兀自说:&ldo;如果没看错,那块方钠石是玻利维亚产。&rdo;&ldo;是。&rdo;骆绎回头看她,目光渐深,说,&ldo;你很厉害。&rdo;周遥笑了:&ldo;我从小和石头打交道。看来你也喜欢石头。&rdo;&ldo;不是专业的。&rdo;他仓促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这个人,似乎任何事都不愿多聊。周遥正想要不要说点别的,骆绎却微微眯眼,看着门外的黑夜,毫无预兆地冷声道:&ldo;晚了,回去休息吧。&rdo;&ldo;哦。晚安。&rdo;见他皱着眉,周遥有些摸不着头脑,突然怎么了,刚才还聊得很好。她滑下高脚凳,回头找苏琳琳她们,却发现大家都不在。桌上杯盏狼藉。骆绎说:&ldo;你的朋友跟那群人走了。&rdo;周遥回到宿舍,苏琳琳抬头看她一眼,说:&ldo;周遥,你嘴巴上有牛奶。&rdo;周遥这才想起来,沮丧地擦掉了,回一句:&ldo;苏琳琳你好烦。&rdo;唐朵在洗澡,周遥又问:&ldo;夏韵呢?&rdo;苏琳琳摘下耳机:&ldo;我和唐朵先回,夏韵说等你一起回啊。&rdo;周遥一愣:&ldo;我回来的时候那边没人了。&rdo;&ldo;怎么会呢?&rdo;脑子里突然闪过骆绎当时突然的冷淡,和皱眉的神情,&ldo;晚了,回去休息吧。‐‐你的朋友跟那群人走了。&rdo;他说&ldo;朋友&rdo;,不是&ldo;朋友们&rdo;。周遥立刻打夏韵电话,桌上充着电的手机震动起来。周遥冷汗直冒:&ldo;苏琳你赶紧跟我走。&rdo;正洗澡的唐朵吓得大叫:&ldo;出什么事了?&rdo;……周遥记得在楼梯间遇见过那群人,客栈只有三楼,他们一定住三楼。苏琳琳:&ldo;好像是男女混住,住的七人间。&rdo;周遥用力敲305的房门。&ldo;夏韵?!夏韵?!&rdo;里边漆黑一片,没有动静。&ldo;他们出去了。&rdo;苏琳琳出来匆忙,只套了件冲锋衣,冷得发抖,&ldo;这么冷,会跑去哪儿?附近也没有娱乐场所呀。&rdo;周遥立刻跑去一楼,骆绎立在吧台后拿干毛巾擦玻璃杯。&ldo;我朋友不见了!&rdo;……林锦炎他们分成两拨,一拨跑去客栈外沿主干道找,一拨去后山。骆绎半路停下,点了根烟抽,眉心越蹙越深,眼睛在黑夜里发着冷光,像狼。他突然返回客栈,周遥跟着他跑。&ldo;他们好像已经出去了。&rdo;廊上冷风直灌,周遥颤抖地看着他。骆绎敲响了305的房门,咚,咚。窗户黑暗,房内无人。他拿下嘴里的烟,呼出一口气,一字一句,说:&ldo;我警告你们,开门。&rdo;没有回应。房间又黑又静。夜幕中,他似乎冷笑了一下,突然发力,一脚踹向房门。哐当巨响,门后的轱辘铁栓防盗锁全部炸裂,门板倒塌。他一掌拍开门口的开关。房内七张床拼在一起,挤成一堆的男男女女衣不蔽体,迅速散开找遮蔽物,犹如揭开菜叶后四处蠕动的青虫。夏韵挣脱掉捂在脸上的手掌,尖叫着从床上滚下来。周遥冲进去帮夏韵穿好外衣,见她吓得浑身直抖,气得失控,抓起地上的皮带打那个捂夏韵脸的人。&ldo;臭婊。子你往哪儿打?!&rdo;那人腾地起身,一巴掌朝周遥头上打去,却被骆绎及时拦住。他握住对方的手腕,似乎轻轻一推,那人摔倒在床上。另一个男人站起来,昂着下巴挑衅:&ldo;这店你开的了不起啊,信不信我让你开不下去?!&rdo;说着,猛地一推骆绎。但,骆绎岿然不动,他居高临下,俯视着那人,仿佛对方只是个没有力气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