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在地上。舞着剑花旋身笑道:“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哗,剑光一闪,有若射日的神箭。直接从司徒德宣后背刺入。溅出鲜红的血花。
司徒德宣带血飞掠。纵上高墙,直飞而去,沿途洒下一路血水。
直到他去得远了。震飞至空中的巨阙剑才带着寒光落了下来,锵的一声插在地上。
天空中,乌云尽散,星闪月明。银一般的月色,普照着静谧下来的山庄,如梦,如幻。
残存的那几名思越集弟子依旧呆呆地看着持剑而立的少年,仿若未醒,如此精彩的一战,直看得他们目瞪口呆,同时也看得他们一塌糊涂,他们知道师公败了,少年胜了,但他们完全弄不清师公是怎么败的,少年是怎么胜的。明明只是一个刚刚才突破至宗师级别的、十几岁的少年,竟然击败了他们名震中兖洲的集主,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奇迹?
刘桑却对他们看也不看,将天樱剑还给小婴,却将巨阙一握,挥了两下,笑道:“果然好剑!”
将剑往肩上一扛,道:“走吧。”领着两个女孩往庄外走去。
途中,黑暗天女不解地道:“爹爹,为什么不把那老头一剑杀了?”以她的眼力,自然已是看出,少年那最后一剑故意偏了一偏,若非如此,司徒德宣根本就别想逃出山庄。
刘桑笑道:“因为你爹是好人,好人是不能乱杀人的。”
黑暗天女却是目光一转,低笑道:“爹爹……你真狠!”
一个少年,两个女孩,伴着月色,就这般踏了出去。
直到他们去得远了,残存的那几名思越集弟子,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血水,与依旧崩塌的大屋、残破不堪的石道,仍是无法还过神来……
***
司徒德宣带伤在野地飞掠。
他败了,他竟然败在了那少年剑下。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司徒德宣亦是很清楚,那少年根本没有动用魔神之力。
他是堂堂正正地击败了自己。
一个刚刚才突破至宗师的少年,一下子就达到宗师级的巅峰,从而一举击败苦修数十年的自己,听上去是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但是事实便是如此。
然而司徒德宣并不沮丧。
因为这一战,让他领悟极多,他甚至已经觉得,大宗师之境就在眼前。
虽然有些无法相信,但这种全新的领悟,俱是来源于那个少年。
那少年的劲气虽然只在今晚才突破至宗师,但司徒德宣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那少年的境界,远远不止于此,甚至是不止于“大宗师”之境。
在那少年身上,他看到了圣人的影子。
就是因为看到了那个少年,就是因为有今夜这一战,他开始深信,再给自己一些时间,他必定能够成功突破至大宗师。
这样的收获,远比魔丹还要让他满足,只因魔丹这种东西,终究只是外物,他原本就是因对继续突破感到绝望,才不得不求助于魔丹,如今既知自己突破有望,如何还需要那种东西?
他往元城赶去。
现在要做的就是,无论如何要让那小子死在这里。
自己仅仅只是与那少年一战,就看到了突破至大宗师的曙光,那少年将来的成就又何止于此?
绝不能让这样的人……继续活下去。
体内残留着少年的剑气,痛得他五脏六腑尽皆扭曲,但是时间不多,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不能让那少年逃走。他们两人既已成敌,对敌人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他赶到城门口,叫开城门,赶往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