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丫头居然‐‐&rdo;侯夫人憋了好些日子,就等着看好戏了,结果却是蓄势已久的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心里简直也像堵了一大团棉花,上不来下不去,&ldo;她,她怎么就能不闹?顾家就教得她如此贤惠?&rdo;可看孟素蓉的样子,实在也不像会教出逆来顺受的女儿的,不然当初也不敢在侯府就跟自己拍桌子&ldo;她就一句话都没说?&rdo;侯夫人半晌也平不下那口气,到底是站了起来在屋内走了几步,&ldo;长房就什么动静都没有?这迎个有身孕的外室进府,就没有半点波澜?还是周鸿就这样会哄人,居然能将她收服住了?&rdo;阮妈妈缩了缩脖子,生怕侯夫人把茶杯扔到她身上:&ldo;少奶奶身边的丫头们围得紧,连知柔都近不了身,奴婢实在也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是今儿一早,少奶奶就叫人开了库房的门,拿了她嫁妆里的东西在收拾珂轩,说是晚上二少爷就把人接回来。&rdo;侯夫人也要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珂轩是什么地方:&ldo;收拾珂轩‐‐那就是准备把人接进来?我就说那丫头不会那么老实!珂轩那地方,偏僻得不能再偏僻了,且出入都要经过小山居。人接回来往那儿一放,就是周鸿要出入,也都在她眼里。好好好,怪道我说她闹都不闹,原来是在这儿打主意呢。&rdo;阮妈妈看她的神色仿佛比方才缓和了些,才敢小声说话:&ldo;可是这人都接进府来了……&rdo;只要人进了府,就是名正言顺的了,以后再生下孩儿,一个姨娘的位子是稳稳的,就算少奶奶再怎么闹,这人也是搁在眼皮底下日日刺心了不是?何如干脆不要接进来,就能一辈子叫那女子连同生的孩儿都抬不起头。&ldo;这你就不懂了吧?&rdo;侯夫人冷冷一笑,&ldo;接是接进来了,可那孩子能不能生得下来,也就握在她手里了。妇人家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儿,只要稍稍做个手脚,是留子去母,还是母子皆亡,还不都是她说了算!我倒没料到,这丫头这样的有心机,这样的狠心。就是当初我‐‐&rdo;后半句话消了声儿,阮妈妈和旁边的冷妈妈都低了头不敢吭声。她们两个是伺候日久的,明白侯夫人的意思‐‐当初齐姨娘生周鸿的时候,若是她那会儿动个手脚,如今也早没了这根眼中钉肉中刺。只是那时候,平南侯对妻子宠爱有加,导致太夫人看这个媳妇十分的不顺眼,总觉得她好妒不贤惠,总共府里只得一个齐姨娘,平南侯还十天半月的不去她房里一次。太夫人总是婆婆,那时候侯夫人又是进门不久,还比不得如今什么都握在手里。且平南侯虽爱重妻子,却也孝顺,纵然是侯夫人,也只得让步三分。齐姨娘能有孕,本来就出乎众人意料之外,谁知道她那么好命,平南侯不过在侯夫人不方便时去了一次两次,她就怀上了。太夫人倒是十分高兴,亲自派了身边的妈妈去瞧着,让人不好下手。彼时侯夫人刚生下嫡长子,周渊健康结实,极得平南侯喜爱,而齐姨娘肚子圆圆的,都说怀的是个女儿,侯夫人也就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真是轻敌了,谁知道那个孽种会长成了,还害得周渊坠马身亡,自己却屡立战功到了今日这地步!&ldo;夫人‐‐&rdo;冷妈妈看侯夫人眼睛渐渐红了,知道她又在想念周渊,大着胆子低声道,&ldo;那咱们怎办才好?&rdo;侯夫人被她打断了思绪,下意识地用帕子按了按眼眶,带着几分鼻音道:&ldo;她要扮贤惠,就让她去扮。那孽种还想再生下小孽种?做梦!仔细给我盯着,等她要动手的时候,我得想法子让那孽种看看,他的好少奶奶,究竟是个什么东西!&rdo;侯夫人这一番话,顾嫣然自然是听不到的,可是阮妈妈去了二房,她却是知道的。牙白瞧着阮妈妈出了那侧门,就过来回话了:&ldo;看侧门的那婆子,奴婢瞧着很听阮妈妈的。&rdo;&ldo;都是那边拨过来的,自然要听话。&rdo;顾嫣然淡淡地笑了一下。虽然她打发了一半人,可阮妈妈到底是侯夫人身边的人,只要不是她明摆着要害长房,看门的婆子自然乐得给她行个方便。丹青冷笑:&ldo;想是迫不及待想看咱们的笑话呢!&rdo;&ldo;所以咱们才更不能让人看了笑话。&rdo;顾嫣然看了看屋子里,觉得没有什么疏漏了,便抬脚往外走,&ldo;此后石绿就负责珂轩,我知道你稳重,交给你我也放心。若有忙不过来的,牙白你也帮忙。都记着,人既是接进来了,就都按着规矩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