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东西,狗一般的贱种,也敢跟本将这么说话?不过,你这老狗也算聪明,知道本将今夜的用意。桀桀,所幸,你将全村老小,都聚集到了一起,也就不用浪费本将的力气了。今夜,月色全无啊,倒是杀人的好天气。”那道声音再次响起,透露着一股子阴冷劲儿,让人听起来不寒而战。
颤抖着双手,阿法大叔终于起身,绝望的望着满屋子的勒谷村村民,叹气道:“大人又何出此言,谁不知道,卡兰国,对贱役者的控制,咱们就算是逃了,又能逃到哪里的?”
“哼哼,你知道就好,本将就不和你这贱种废话了。都听着,这所房子里,一个不许放过,全部杀光,要让这些贱民知道,卡兰的贵族,不是谁都能亵渎的。”那道声音再次传来,却是没有了多少耐心,已经悍然下达了绝杀的命令。
祖堂外,传来了万千军士齐声的呼喝,声威震天,好似万面具鼓同时敲响,声波震的祖堂的墙壁一阵颤抖。
听到了这道命令,勒谷村的村民,脸上露出决然之色,一个个紧握拳头,肌肉坟起。
“老狗,给你个机会,交出那个亵渎阿布的人,本大人可以网开一面,给你这个村子,留下几缕血脉。”祖堂外的呼和声戛然而止,那道声音继续说道。
凄然的望着一个个村民,阿法大叔环视四周,勒谷村的村民们,没有一个眼神犹豫,即使是总角垂髫,他们虽然不太懂事,也没有对这个条件动心。勒谷村的村民,虽然是一群贱役者,却也有着自己的尊严。
欣慰的看了一眼众人,阿法大叔骄傲的扬起头颅,朗声说道:“大人,这就没有必要了。那人已经离开,我勒谷村如何交出。勒谷村,从今日起,也就不必存在了。这么多年,可以解脱了。”
阿法大叔话语中,充满了无奈的没落。勒谷村村民们,齐齐上前一步,将阿法大叔围在中间,一双双大手伸出,用力按在他的肩上。
所有人,不管是老人小孩儿,青壮年,女人,都坚定的看着阿法大叔,眼里噙着泪水,却没有一个人哭出声来。
勒谷村的人,哪怕血流尽了,也不会哼一声。
沉默了许久,祖堂外,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老阿法,到了这步,你又是何苦呢?这么些生命,虽然是贱役,可也是你族人啊。只要你站出来说一句,他们也就得救了不是。你这是何苦呢?”
“伦德,你是有姓氏的贵族,何必和我这个贱役多费口舌。老阿法当年的誓言,也是当着众人的面,在卡兰神像前宣示的。”阿法大叔闭上了眼睛,似是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么?你知道,我这次来,却不是为了阿布那个蠢东西。那个猪狗一般的东西,如何比得了顶天立地的老阿法。”那道声音不依不饶,继续不甘心的劝说道。
“就算这只是个由头,那么大人就真能放过勒谷村?这么大动作,若是没有个交代,大人如何服众。”阿法大叔想也不想的说道。
“看来,你是铁了心的退隐了。真是怀念当年的时光啊,想我们兄弟三人……”
“大人,老阿法是个操持金粟谷的贱役,不是您的什么兄弟。”阿法大叔打断了那道声音的感慨,冷漠的说道。
祖堂外再次陷入了沉默,隔了好一会儿,城守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大公爵何必和一个贱役浪费口水,属下这就带兵血洗了这里就是,除了这个老不死的顽固货,省得您心中总有个疙瘩。”
“住口,勒其尔,你这个城守若是不想做了,我可以在议会上提案,削去你贵族的地位。老阿法,岂是你能随口污蔑的,要知道,他就算再落魄了,也曾经是卡兰最尊贵的贵族。”伦德的声音暴怒了起来,厉声的训斥着城守。
“是,勒其尔知错,请大公爵责罚。”祖堂外响起一道沉闷的扑通声,像是有重物砸在地上一般。
“当年事,何必再提。”阿法大叔叹了口气,说道,却是侧面的承认了伦德的话语,勒谷村的村民们全都惊讶的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着村民们惊讶的目光,阿法大叔苦笑了一下,解释道:“年轻时的轻狂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老阿法一直就是勒谷村的老阿法,才不会是什么大贵族。你们,不要担心。”
可是,他这番解释,又能释然多少人的心呢?至少,大部分勒谷村的村民们,望向阿法大叔的眼神,便疏远了许多。一个曾经的贵族,即便再落魄,也不是他们这些贱役者可以直面的。
反倒是阿齐,使劲排开众人,挤到了阿法大叔的身边,怒视着那些神色躲闪的村民,大声的呵斥道:“你们这些人,你们难道要做白眼狼么?阿法大叔,他毕竟是勒谷村走出的前辈,是我们血脉相连的亲人。这些年,他帮村里做了多少事,你们,哪一个没有受过他的恩惠。你们,一个个心里想着什么?你们,害怕什么呢?”
字字诛心,阿齐的话,简直骂到了这些人的心里。那些被阿齐呵斥的人,一个个面露愧色,低下头去,不敢去看阿齐的眼睛。
“说的好,阿法大叔,毕竟是你们的亲人,连你们的亲人,你们都不能相信么?”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却不是张啸是谁。
祖堂内的众人,一个个更加羞愧起来,终于有人忍不住心里压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声的啜泣起来。
“什么人,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城守勒其尔的声音响起,大声的叫道。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狗屁英雄,我是狼啊,记住,老子是月夜之狼。”张啸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在漆黑的夜里,显得阴森恐怖。
“啊,你……要干什么?”
“该死,快放了公爵大人,不然将你千刀万剐。妈的,你是什么怪物。”
祖堂外,一阵嘈杂,人喊声,马嘶声,各种惊慌杂乱的声音顿时混在一起,夹杂着兵器掉落的乒乓声,好似奏起了一个协奏曲,听得祖堂内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起来。
“嘿嘿,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以,那么,听我命令?”张啸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在纷乱嘈杂中,显得突兀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