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阁楼第三层上,屋中银骨碳响起细微的声响,窗边,二人临窗跪坐在毡毯上,黑白棋子正针锋相对。
外面喧闹声隐隐传来,宋维桢探头瞧了眼窗外,平日寂静的园子已经被衣香鬓影的姑娘们占据,各个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收回视线,宋维桢瞧了眼对面一言不发眉头紧锁的人,道:“今日是我失策了,没想到母亲今日竟邀了这么多人过府,我原想着这海棠园外围了地龙,比别处温暖许多,没曾想,竟是成了最吵闹的地方。”
对面的人垂眸看着棋盘,一身天青色锦袍,墨冠束发,身姿挺拔端坐着,眉眼未动,闻言只道:“无妨。”
说着无妨,实则,自打海棠园喧闹起来,他紧皱的眉心就没松开过。
宋维桢瞧着他这模样,还是不得不为自己辩解一番:“我也是想着今日旨意下来了,你那侯府定然没人再敢去,我与你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也只有我能当着帝君的面与你往来,请你过府也是为了你好,免得你在府上闷坏了。”
闻言,商迟抬起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到底还下不下了?”
宋维桢一张热脸贴上去,得了这么个结果,也懒得再解释,忙拿起白玉棋子落在棋盘上:“下下下,怎的不下?”
二人无视外面的喧哗,安静对弈。
没多会儿,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一惊一乍的:“你小心些!从这里摔下去可不得了!”
是宋沅湘和子桑绾在楼梯上,子桑绾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踩了个空,险些摔倒。
宋沅湘连忙扶住她,嘴上还忍不住叫嚷。
子桑绾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这裘氅挡了视线,我没事。”
宋沅湘不敢大意,扶着她走完楼梯,随后上前去敲门:“哥,开门!”
里面,自打听见宋沅湘的声音,宋维桢便头疼地撑着额头,对商迟道:“我这妹妹被我惯的无法无天了些,不知道又要兴什么幺蛾子,待会儿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就当她脑子有问题便好。”
商迟对他的家事不感兴趣,随意‘嗯’了一声。
宋维桢这才起身去开门。
宋沅湘立马将子桑绾推上前,怼到宋维桢眼底下去:“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要介绍给你认识的姑娘,昭华郡主,怎么样?可漂亮了吧?!”
宋维桢愣了一下,低头去看子桑绾。
许是方才在楼梯上摔了一下,子桑绾一张脸红扑扑的,被宋沅湘这么突然一推,一双杏眸湿漉漉的,还有些惊惶未定,像只受惊的小鹿。
子桑绾连忙后退两步,福身见礼:“宋公子。”
宋维桢回过神来,也弯腰拱手:“郡主。”
宋沅湘在一旁偷乐,她捂着唇看着两人,声音含糊不清:“郡主和哥哥真是相配。”
“宋呦呦!”宋维桢寒下脸看过来:“胡闹!”
宋沅湘吐了吐舌:“我这是为你好,郡主生得这样美,哥哥你不心动吗?!”
“你给我闭嘴!”宋维桢生了怒,上前拎着她的后领子往楼梯口丢:“我这里有客人,由不得你胡闹,还不下去!”
“客人?”宋沅湘惊奇:“还没走呢?”
说罢,她直接挣开他的手往屋子里闯:“我瞧瞧,是哪位客人竟然能留住你在这里这么久,都不下去瞧瞧娘请来的姑娘们。”
宋维桢按着她的头推回去:“宋呦呦,你再胡闹,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