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天佑茫然的点着头,只要他不说拒绝的话,对她就是一种恩遇。
第二天,跟着上决思灰的姑娘砸开了吉天佑的门,三人来到石清南的病床前,吉天佑被要求跟着那姑娘扯绷带,就是这么一个活儿,差点儿把吉天佑弄崩溃。
只要一动,石清南必定会大喊一声,那声音凄惨绝伦,闻者落泪。
吉天佑颤抖着双手躲在那姑娘的背后,不忍心的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你歇一会儿吧,让她来。”上决思灰对着忙活的姑娘说,指了指她背后的吉天佑。
吉天佑如临大敌,赶紧摇摇头,可是她还是被上决思灰无情的按在座位上。
吉天佑动一下绷带,石清南一声惨叫,然后她便会手忙脚乱,然后石清南的叫声更加凄厉。
“吉天佑,你干脆杀了我吧。”石清南实在是受不了,哭喊着求上决思灰换人。
可是上决思灰无动于衷,盯着吉天佑的手,“继续。”
一连几天,吉天佑都是在杀猪声的嚎叫中度过的,知道有一天,她忍无可忍,踢开上决思灰的门,怒吼一声:“上决思灰你是故意的吧,我要学的是杀人,你教的是什么,学医治病?”
上决思灰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瞥一眼气愤的吉天佑,呵呵笑着:“我本来就是医生啊。”
“我要学的是拳脚功夫,谁要拿你的手术刀?”吉天佑闯进门,站在床边睥睨着他。
“一个姑娘家家的干什么要打打杀杀,有辱斯文。”上决思灰瞥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看他的书。
吉天佑夺过书,随手一看,吆,是诗集。
正好翻在这一页,李白的长干行,莫名发着呆,再次想起苏小蛮,竟像是遥远的一场梦,青梅竹马,细想想也不过是不到两年的光景。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上决思灰低吟一段,看着发呆的吉天佑问道,“你在想什么?”
她回过神,“没什么,想家了。”
上决思灰冷笑一声,“是想江义含了吧。”
“少废话,你到底教不教?”吉天佑想扔书,看了看又舍不得,只得轻轻放下,凑到他的面前问道:“究竟怎样才肯教我?”
上决思灰坐起身,“你真想好了要做土匪?”
吉天佑笃定的点头。
“那好,咱们就从现在开始,我可是很严厉的啊,好时候哭鼻子可是不行的。”上决思灰还想说什么,被心急的吉天佑拖着下了床。
“来吧来吧,就怕你对我心慈手软呢。”
当然,几天后,吉天佑就对自己说过的话,悔的肠子都青了。上决思灰的严厉可以说达到了某种极致,一个动作上百遍,达不到他的标准可以连着做几天,光是扎马步就练了断断续续一个月,从深秋练到第一场雪。
下雪了,山林中格外肃静,上决思灰带着吉天佑拉练,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软弱的爱哭鼻子的姑娘,她懂得了忍耐,即使做不到的,也不再耍赖逃避,这是他要教给她的第一个道理,面对,无论以后遇到什么,敢于面对,都是一种勇气。
吉天佑穿梭在他为她布下的“天罗地网”中,磨练着身手,也磨砺着意志,她的耳中只有自己深重的呼吸声,哈吃哈赤不服输的忍耐。上决思灰的身影还在远方,跨过这个障碍也许能离他更近一些,可是,一次,两次,接二连三的失败,让她颓丧的躺在雪地上,这便是她的极限了,她苦笑着叹一口气,雪花还在飘着,落到她湿润的睫毛上,化进她的眼里,如果是江义若,她会怎么样?
吉天佑忍不住又想到这个问题,她一定要超越她,一鼓作气,爬起身再次朝着那个障碍飞奔而去,她像一只燕子,轻巧的飞了过去。
“她做到了。”上决思灰站在高处看着向前奔驰的吉天佑,由衷的欣慰着,这一刻,他才真正觉得一个人的潜力有多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