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北狄军营。
有探兵来报:“禀报将军,今日也没有见城门开,许是怕了。”
“那夜奇袭,分明有大军埋伏,与我们得来的情报大相径庭。”北狄将领皱眉沉思,“既有兵力,又为何迟迟不发兵,龟缩在城中?”
跪下的探兵不敢多言,直直地低头看地。
“三日后是中原人最为重视的除夕,过节时城中防守弱,就挑这日清晨攻城。”北狄将领叹道,“已拖了五六日,不能再拖下去了。哪怕中了他们的诱敌之计,我也认了。”
三日后,城中百姓一切起居还是照常。天色微亮,街道司正上街挥舞着笤帚扫雪,洒扫时笤帚刮在地上,发出极有节奏的“簇簇”声。偶有几位妇人一路小碎步带着自家小孩上街玩雪。
而城外却毫无这派祥和景致。
三万北狄精锐士兵卷土重来,大有一副犁庭扫穴之势。
每八十位为一组的步兵拉拽着投石车,不断向城中投射砲石。
城中守军于城墙敌台上的瞭望孔中向下射箭,以作防守。
“上云梯!”军中有人大吼。
片刻后,攻城云梯搭好,又是好一阵厮杀。
一位北狄士兵猛地发觉守军射到阵中的箭矢逐渐变成了用野蒿草削成的,慌慌张张地拾起一支蒿草箭,前去寻将领。
作将领打扮的人有五个,可士兵一眼便知道孰真孰假。
“禀报将军,城中的箭矢已经用光,都开始用这等次品充数了!请将军明察。”士兵恭恭敬敬地将蒿草箭递给北狄将领,“怪不得他们前几日敢冒死夜袭我军,原来是背水一战。”
北狄将领一愣,接过这支箭,细细打量起来:“看来他们没有军需用具,也难怪迟迟不发起第二次进攻。”
上党城,城墙上。
苏其央眼瞅着最后接过蒿草箭的人,立即知道鱼已上钩——这人正是北狄将领,转头向诸位弓箭手道:“快!击杀这人!趁他此时正静坐在马上!”
而白灼在她开口前,就已经开弓。
“嗖——”的一声,这只箭矢恰好射进北狄将领的喉咙,他也随之应声落马。
其余弓箭手的箭矢全都慢了半刻,扑了个空。
“你们这群吃干饭的!”唐生青羞愤地数落了一通其余的弓箭手,“连个十岁的娃娃都比不上,要你们有何用!”
苏其央看呆了,有些撼然:“你下手挺快的,挺好,挺好。”
“贤弟好本事,一箭割喉。”身着防护甲的贾如谷也夸了夸他,“看来贤弟这十年没少磨练。”
“阿姐,你要我做的事,我已做成。”白灼收弓,理也不理贾如谷,“我先回去了。”
城下敌人眼见着将军死得突兀,全军骤然乱作一团。
“行,你走吧,今日之事多亏了你。”苏其央匆匆朝着白灼点了点头,旋即大吼:“所有步兵骑兵听命!开城门!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