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是他不是他所熟悉的筋骨遒劲,但配合着小诗和瓶身蓝白之色,也是颇有韵味,剔除瓶口的封蜡,拔开那被雕刻成双鱼对花跃的木塞,顿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这就是昨夜兄长说得好玩意?
闻到这香味,食欲不禁大动,取了放在一边的筷箸,忙夹了瓶中的鱼肉,很是鲜嫩,入口即化。
拨弄着瓷瓶,这海鱼确实口味极佳,但是福建路靠着大海,即便是再为精美,怕也是很难做成买卖。
商人的本性便是在商言商,所以,何钰自然的便是想到手中的罐头该怎么变成源源不断的银子。
苦思冥想许久,终究是不得头绪,甚至不明白一向无所不能的兄长为何要做出这玩意,难不成只是一时兴起?
不知觉中,吃完了瓷瓶中的鱼肉,拿着瓶子在手中随意的摇晃,却看到瓶底有一行镌刻的小字。
“瓶中仙,酷暑之日可存月余而不腐,其他之时,数月亦如初。”
见到这行小字,何钰顿时豁然开朗,心中狂喜开来,将筷箸丢在桌上,宝贝似的握着瓷瓶,大步往外疾走。
书房中,暖炉正燃着,杨延昭为郭淮斟了杯茶水,略有歉意的道,“合德师兄,岁末将尽,却还是要麻烦师兄奔波,是杨璟的不是。”
接过茶水,饮了一口,郭淮摇头道,“延昭师弟,你我之间就不必这番客气了,只是何时启程?”
“今夕带回了三十万两的银子,这是他冒险出海所得,当然不能全都交给朝廷,不过好在海盐了赚了不少的银子,凑成个二十万的白银倒是不成为题。
这两天,我便让人收拾妥当,也让萧大哥他们歇养几日,不如三日后出发如何?”
来了福建路之后,虽然剿灭邪教时给朝廷带回了百万两金银,但是这数月来,杨延昭一直不敢忘记赵光义那讨银子的密信。
特别是那林春的提点,让他深知外放之官,姿态必须要做足。
所以,得送些钱财回朝廷,如此,便是说明他可以将事情给办好,而对于皇帝而言,能办好事情的臣子无疑是好臣子。
二人正说道着,一阵寒风灌进屋中,抬首,却看到满是欢喜的何钰走了进来。
“兄长,这可定要交给小弟啊!”
气息有些微喘,将手中的瓷瓶放在桌案上,何钰连忙将来意道了出来,生怕是说完了,这桩好买卖就花落他人之手了。
见他这般的紧张,杨延昭却是笑了,“放心,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罐头之所以迟迟未对外出售,等的就是何钰回来,将此事交予给他负责,毕竟是自家兄弟,这才能放心。
后者听了这句话,像是吃了颗定心丸,满是欢喜的笑了,继而不免惊叹的夸赞杨延昭,言语中,崇敬之意越发的洋溢。
三日后,寒风冷冽,郭淮一身轻骑,跃马在前,紧随其后的是裹着兽皮袄的祝力,脸上显然有着兴奋之意,因为此行向北,终究是圆了儿时的梦,看一看那传说中的繁华城池,在红砖绿瓦间染一身风雪。
数十辆马车载着装满钱财的箱子往南走去,萧慕春七人对着杨延昭行了一礼,继而跃马,分别走在押送的队伍前后巡视着。
身后,风呼啸在山林之间,将身上的厚实袍子裹了裹,萧慕春又将手往怀里塞了塞,那里可有几封教官特意嘱咐他好生带着的信,待到汴梁,交予到故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