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还发现,自己曾在船长的画簿中见过这位牧师,足足有几十张他的素描像呢。
男人相爱的事情并不常见,即使常年出海见不到女人的船员也不会选择跟男人怎样,两个男人相爱,听上去就像天方夜谭一样。不过见到这位牧师先生后,丹尼尔突然觉得,也许船长爱上男人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位牧师长得太英俊了,简直造孽。
&ldo;我是来求见你们船长先生的,请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见我?&rdo;牧师先生忽然问道。
&ldo;船长出去了,他跟几位先生有生意要谈。&rdo;丹尼尔急忙说。
&ldo;他……他还好吗?&rdo;牧师迟疑了一下,抚摸着那副素描画问。
&ldo;船长身体非常健康,每天都练习击剑,我们统统不是对手。&rdo;丹尼尔笑道。
&ldo;是他让你给我们教会捐钱的吗?&rdo;
&ldo;是,船长说以船队的名义捐献,所以……&rdo;丹尼尔解释着,而对方显然没有在听。
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闷热的气流从窗外飘进来,混杂着大海的腥气,让人心头烦躁。我突然有种很心酸的感觉,看来爱德华早就知道我在到处找他,可是他并不想见我。
&ldo;啊,船长回来了。&rdo;丹尼尔忽然指着窗外叫道。
我急忙望向窗外,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了大门。他看上去熟悉又陌生,他是爱德华没错,可是却变了很多。他非常高大,比青年时要硕壮不少,金发剪短了,面颊消瘦,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狰狞的盘踞在他曾经俊美的脸上。
他走进大门后,似乎感受到了我们的目光,于是抬头向我们望来,我一下子就撞进了他冰蓝色的眸子中。
他站在原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飞快的向小楼走来。
我的手紧紧抓着窗棱,心中不由得慌张起来。
楼梯上响起重重的脚步声,然后房门被推开了,爱德华真真正正站到了我面前。
我呆呆的望着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的样子那样清晰,近在咫尺,多年来我一直担心他思念他,而当他站在我面前时,我的心却不由自主的退缩了。
&ldo;爱、爱德华,我的朋友,你、你好吗?&rdo;我结结巴巴的说。
他紧紧盯着我,目光充满压迫感,我甚至不由自主的躲开了他的视线,只是盯着地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听到那熟悉的,属于他的腔调。
&ldo;好久不见,康斯坦丁先生的口齿迟钝不少,因为见到老朋友太兴奋,所以结巴了吗?&rdo;他的声音愉悦,有种兴奋感。
我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走上前来紧紧拥抱了我。
他的身上有一股混杂着泥土和青糙的气息,像少年时他从野外骑马归来时携带的味道。我一时感慨,不由自主的抬起双手,紧紧回抱住他。
我们拥抱着彼此,时间好像静止了,没有人动,也没人说话。
直到身边有人咳嗽了一声,我才尴尬的推开爱德华,看向等在旁边的丹尼尔。
&ldo;呃……我先出去……你们……你们继续……&rdo;他说完这句话,我的脸瞬间热成了烙铁。
丹尼尔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一片云彩遮挡了日头,房间里阴暗下来,沉闷的空气下,我感到浑身燥热,也许是因为对方灼热的视线。
&ldo;看到你现在好好的,我就放心了。&rdo;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故作镇定,借以掩盖我此时紧张的情绪。
&ldo;对不起,让你担心了。&rdo;他简单的说,没有一句解释。
我们似乎直接避开了他明知道我在寻找他,而他却避而不见的事实,就像我们真的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偶然在异国他乡巧遇。
&ldo;当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do;我问他。
&ldo;如你所闻,我失手杀了人,如今还是个被发配殖民地的杀人犯。&rdo;他略有些自嘲的说。
&ldo;不,你不是!&rdo;我急忙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