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说沈总也在时,她就知道,她迟早会与他碰面。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看见他时,她还是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冷静沉着。她举起手晃了晃,尴尬的笑道:“嗨,沈总。”
沈存希目光深深,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钟,忽然转身走了。
宋依诺脸上的笑意僵住,她垂眸看见自己的手还可笑的举着,连忙放了下来。她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莫名涌起一抹失落。
接下来的参观,宋依诺有些心不在焉。严城也注意到了,以为她累了,他说:“宋小姐,今天的参观就到这里为止吧,我和沈总要在c市停留几天,你明天早上再过来,到时候我再带你参观。”
宋依诺本来想速战速决的,但是自己这状态确实不太好,她便点了点头,“严秘书,今天辛苦你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耽误了你的宝贵时间,我实在过意不去。”
“宋小姐太见外了,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要不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沈总吃不太惯外面的东西,每次出差回去都会上火和胃疼,如果宋小姐不忙的话,麻烦你去超市买点新鲜的蔬菜肉类,给沈总做顿晚饭。”严城道。
宋依诺一听是跟沈存希有关,直觉就要拒绝,但是听到严城说他每次出差回去都会上火和胃疼,她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沈存希帮了她很多,这次若不是他授意,严城根本不会搭理她,哪里会告诉她那么多信息。可是一想到前晚她说的话,她已经决心远离他,现在这样会不会又让他误会了?
严城瞧她纠结的模样,他说:“宋小姐,你放心,沈总下午四点有个视讯会议,大概要开两个小时左右,你做好饭悄悄离开就是,他不会知道你去过。”
宋依诺迟疑了几秒钟,终究还是答应下来。
严城把酒店地址和门卡交给她,然后让司机送她回市区,送走宋依诺,他有种奸计得逞的畅快。宋小姐,你赶紧和沈总和好吧,这样才能解救我于水深火热中。
严城转身,就看到沈存希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他看着远去的轿车,目光痴迷,久久没有收回视线。严城知道,沈总被一个女人幽禁着心,终日受着煎熬,寻不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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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诺站在超市的蔬菜区时,还有片刻的茫然,她怎么就答应了严城,要去给沈存希做饭呢?万一他出来撞见她,到时候她该怎么解释?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推着推车往前走去。
宋依诺只买了蔬菜与肉类,一般酒店里能开灶的话,基本的调料什么的都是一应俱全的。她买好菜,抬腕看表,四点二十,沈存希已经在开视讯会议了,她这时候过去,不会撞见他。
好在沈存希所住的酒店与她住的酒店就隔着一条街,她很快就到了酒店,乘电梯上去。
来到套房外面,她犹豫了许久,才拿出房卡开门,“滴”一声,她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总统套房的格局比一般的商务套房精致许多,这里很大,有好几个房间,沈存希的声音从最后一间房间里传来,他说着一口纯正的英语,透着别样的性感。
宋依诺恍了恍神,半晌,她才想起她来这里是干什么的,连忙将菜拎进了厨房。她将厨房的移门合上,尽量放轻动作,不惊扰到正在工作的男人。
淘米蒸饭,洗菜切菜,宋依诺的动作娴熟,半个小时后,就做了两荤一素一汤。她抬腕看了看时间,距离视讯会议结束还有十分钟。
她将菜端上桌,然后拿盘子盖住,找来便签纸,她在便签纸上写着:饭在电饭煲里,汤在锅里,自己盛。写好后,她将便签纸放在桌上,然后拎着垃圾和自己的包,悄无声息的离开。
房间的门刚合上,那边书房的门打开,沈存希穿着拖鞋走出来。客厅里飘散着饭菜的香味,他走进餐厅,拿起搁在桌上的便签纸,唇边缓缓绽开一抹笑意。
从她进屋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一直留意着她的举动,很想出来抱她吻她,但是都被他硬生生克制住了。他一出现,她就会像只惊弓之鸟一样,吓得立即飞走。
他拿着便签纸,缓缓走到落地窗前,20几层楼的高度,他却一眼就认出她来,他看着她走出酒店,穿过斑马线,往隔街的酒店走去。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转身走回餐厅,揭开盖着的盘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令他食指大动。
这是他第一次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整个人幸福得冒泡,一个没忍住,将饭菜全吃完了。
宋依诺回到酒店,又去找前台换房间,前台给她的答应依然是:“客人,不好意思,房间住满了,换不了。”
宋依诺郁卒不已,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房间。她倒在床上,身体很累,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拿起手机,有气无力道:“喂?”
“宋依诺,你在哪里?”电话那端传来宋子矜尖锐的质问。
宋依诺坐起来,伸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有事吗?”
宋子矜冷冷笑道:“有事吗?你还有脸问我有事吗?爸爸出事了,被人举报行贿受贿,现在还被关在里面没放出来,宋依诺,你做人到底有没有良心?爸爸出事了,你不急着找人救他出来就罢了,你连关心一句都没有,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这么硬?”
宋依诺被宋子矜质问得哑口无言,半晌,她说:“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我以为你已经把爸爸救出来了。”
宋子矜被她反将一军,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都说树倒猢孙散,爸爸被抓了,妈妈到处去求人,往日与爸爸生意上交好的人,纷纷走避,怕惹祸上身,没人肯施以援手。她去找唐佑南,唐佑南避而不见,她去找沈存希,沈存希出差了,连电话都打不通。
她这才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
绝望之际,她想起了宋依诺。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到底还是打了这通电话,爸爸不能出事,宋家不能破产,否则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资本,都将化为泡影。
“宋依诺,你就只会说风凉话吗?你别忘了,那不是我一个人的爸爸,也是你的爸爸!”宋子矜恼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