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鸢是个老法医,见过的罪犯形形色色,像董三宝这样“错的不是我,是全世界”这种恶人,她见过不少,并不会因为他三两句话就产生负罪感。
“女孩子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仵作,仵作真的晦气的很,你害得我全家死无全尸,又要克死你师弟了,不过我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你做到,我就放了你师弟。”
刘晏淳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这蠢货威胁傻姑娘的人质,生平还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又一耳光扇了过去,怒目切齿道,“董三宝,你哪儿来的脸吹牛,你根本就没抓住我。”
一个个耳光早就扇得董三宝麻木了,他仗着夜色浓郁,站在远处的人看不真切水里两人,厚颜无耻道,“陈仵作,我扇了你师弟一耳光,你心疼不?”
早在耳光声传来时,陈鸢就愣了神,现在听到董三宝的话,更是自责不已。
都怪自己当时没注意到细节有问题非要下来救人,等她反应过来阻拦时,又太晚了,害得师弟替她吃了苦,“你不要打他!”
“我特么……”
刘晏淳见过许多恬不知耻的人,但敢当着他堂而皇之面颠倒黑白的,董三宝当真头一份,“小师姐,你别信他,明明是我扇了他一耳光!”
“陈仵作,你师弟什么样子,你不清楚?他就爱逞能,哪儿有什么真本事,白斩鸡似得瘦巴模样,能打得到我?”
董三宝一句话,搞得刘晏淳都不敢扇他巴掌了,担心此人胡说误导陈鸢。
心里清楚,别说傻姑娘会听信董三宝的这些话,就算衙门别的人也会觉得董三宝的话是真,因为大家都是以貌取人的,在不知道他会功夫的情况下,这体型差距一目了然。
他不是吃亏的性子,扯着手中鞭子,水下用暗劲儿,一脚朝董三宝下三路踢去。
看不到两人的真实情况,陈鸢只听到拍打河水的声音再次不规律起来,就知道刘晏淳和董三宝又打了起来。
她心下担忧,不顾一切的朝方才两人声音传来那边跑去,“董三宝,放了我师弟,他只是个学徒,什么都不会。”
硬吃下几脚的董三宝,因逆向水流救了一命,他受伤并不重,但也被这几脚惹火了。
闻言忍着怒火哄着陈鸢,“陈仵作,我与你师弟无冤无仇,当然不会为难他,只要你跳下河,我就放了他。”
第一次当人质的感觉有点微妙,既有被人藐视的愤怒,又有想试探人性的冲动。
在此刻也能干脆利落解决董三宝脱身的刘晏淳迟疑了,嗓子发紧的喊了一声,“小师姐,你别听他的。”
师弟的声音听上去都快吓哭了,陈鸢鼻尖一酸,“我师弟不会游泳,你在水里放了他,不也是让他去死?”
关于这一点,董三宝还真不知道,而且刚才也没看出刘晏淳会不会游泳。
说这小子会游泳吧,又一直扒拉自己。说他不会游泳吧,也没见他淹死。
“你待如何?”董三宝警惕发问,直接拒绝担心陈鸢不上当,待他看看她是不是想耍花招。
“师弟不是被你抓着么,我把驴套子扔到你们跟前,你让他套上,我听到他的回复才会下水。”
这话听着,倒也公平。
察觉到刘晏淳的动静越来越小,也不吱声儿了,董三宝胜券在握的笑起来。
这瘦猴儿浑身没二两肉,怎可能耗得过自己这个打小干农活的庄稼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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