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吴名已伸出左手,在严衡的下面重重捏了一把。
严衡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夫人——”
“夫你个头!”吴名抬起右手,抓住他的络腮胡子用力一扯,又把严衡扯出一声闷哼。
严衡并未因此生气,只苦笑着握住吴名右手,继续道:“那夫人是想自己生了?没关系,若夫人真有这样的打算,我也可以帮夫人安排。以夫人的情况,只要用些药物,未必不能……”
“我说,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想要孩子了?”吴名哭笑不得地打断。他算看出来了,严衡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才满嘴胡话,连这种没谱的事都能想得出来。
“夫人不想要孩子?”严衡终于愣住,不解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敢把这句话背全了不?”吴名冷冷打断。
“这不就是一句俗语吗?还要怎么全?”严衡又愣了一下。
“没读过《孟子》?”吴名挑眉。
“孟子?”严衡被吴名的话引歪了注意,“你是说儒家的那个孟子?”
“就是那个孟子。”吴名撇撇嘴,心道,看来穿越男的记忆力也没好到变态,至少没把四书五经全都蝴蝶过来。
“我对儒家的学说了解不多。”严衡摇头,随即心下一动,“难道这句话是孟子说的?”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舜不告而娶,为无后也。”吴名漠然道,“无后原本是指没尽到做后辈的本分,天晓得什么时候被人篡改成了没有子孙。”
“夫人喜儒学?”严衡颇有一些惊讶。
吴名却把嘴一撇,“不,我最讨厌的就是儒学,只恨始皇帝当初怎么没把他们埋个干净!”
华夏的衰亡就是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那一刻开始的,而华夏的复兴却是在孔子像被踹下神坛的时候才得以实现。
真正改变了中国的两个伟人全把儒家视为秕糠,这可不仅仅是个巧合!
严衡并没有吴名那么多的经历,只觉得吴名的话未免前后矛盾,既然不喜,为何还这么了解,平日里也没见他读过什么诗书……
等等,他们不是在说孩子吗?怎么扯到学术上了?
“……”
严衡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转回正轨了。
好在吴名那边先开了口,“有后无后的先丢一边,你怎么好端端地想起让我生孩子了?”
“我派人去追查严琛,顺便查了下郁堂兄的事。”严衡叹了口气,将查到的事挑拣着讲了出来。
就族谱上的记载和族内传闻,严郁早年时曾和家中侍女有了情愫,生了一个庶长子出来,以至于好人家的小娘都不愿嫁,差些的人家他不愿娶,一直蹉跎到二十五岁才娶妻生子。
但这年月的奴籍都是要在官府里存档备案的,严衡让人查了严郁家的记录,发现严铮出生的那两年,严郁家中压根就没有侍女,只买了一个伺候他母亲起居的年迈仆妇。
严铮的身份顿时呼之欲出,但更让严衡在意的是,严郁的小儿子严欢今年刚刚十岁,掐指一算,正是在严衡父亲死后的第二年出生,而严郁如今的妻子亦是在严衡父亲去世的当年就娶进了门。
也就是说,父亲一死,严郁便迫不及待地娶妻生子,而父亲想要过继给他的儿子也从嗣子变成了庶子,而且还冠上了婢生子的头衔,身份和地位比在严家时还要不如。
严衡并不同情严铮,只觉得父亲的一番苦心俱已付诸流水,实在是可悲、可叹,接着便联想到了他与“阮橙”,这才按捺不住,出言试探。
没错,这只是一次试探。
若吴名真的接受,严衡不知道自己会对吴名做些什么,但那几个被吴名“接受”的女人肯定是一个都别想活过今晚。
严衡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在试探,说完严郁娶妻生子的事便闭口不言。
吴名隐约感觉到一点不对,但并未往那方面多想,只觉得严衡把自己这个明媒正娶的“正室”和他爹那个见不得光的[情]夫相提并论很是不爽,当即瞪眼道:“放心,你若是也突然暴毙,我怎么也会先给你守个三年再去另寻新欢,肯定不会你前脚走……”
“新欢的事,夫人还是不要想了。”虽然听出吴名说的也是气话,但严衡还是忍不住有些恼火,翻身就把吴名压在身下,“夫人,若我真有那不测之日,定会将夫人一起拉入黄泉,绝不会让你在人世间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就是说,做鬼也不会放过我?”吴名浑不在意地挑眉,“好呀,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唔……本……事……”
“夫人,我的本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