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破障——”
叶木忽然掏出一张灵符,往荆恨蝶那边打了过去。本来已经站起来荆恨蝶,顿时坐回了原位的,手捂着胸口不住喘息,豆大的汗珠从她头顶成串的落了下来。
她的另一手也跟着压向了床边,本来平衡性就不算太好的行军床,在她身体的重量下侧翻了过去,连带着也撞翻了附近的赫达。
简易的镇尸八卦台本来就摆放的十分密集,她们两个一倒整个阵法就被完全破坏了:“子奕,再布阵!”
我话没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枪响,我们几个本能的把头一低,可是刺鼻的血腥味还是从我们身边爆炸开来,等我再看的时候,一个佣兵已经被子弹贯穿了左眼,脑浆迸裂的倒在了地上。
吴子奕抬手一枪打灭了屋里的灯火,自己紧跟着侧向连翻了几圈,她身形刚刚离地,一发子弹就在她原先卧倒地方溅起了一片土星儿。
“别抬头,有狙击手!”吴子奕喊过一声之后,又是一枪打灭了最后的一盏灯。
残破的古庙一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几个就像是被关进了盒子里的老鼠,除了能找到一个自认为安全地方蜷缩成一团,对其他的事情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破局!我必须破局。
我的脑袋还在飞快的转动,却忽然听见地底下传来哈的一声,就好像有人在故意往玻璃上哈气。那种哈气声刚落,我身下的泥土就像是松动了一样,微微颤抖了两下。
“哈——”
“哈——”
我身子底下的哈气声忽然变得越来越频,就像是有好多人在轮番往上哈气,我们甚至能感觉到地面像是被融化了冰块,一点点变薄儿,甚至有些摇摇欲坠。
我试着挪动了两下身子,却没想到身边土地依然如此,我们几个就像是踩着裂开的冰层过河一样,明明知道身下的坚冰在慢慢破裂却一下都不敢乱动。
不动,再能减缓冰层开裂的速度,动了,冰层反而裂得更快。
叶木忍不住传音道:“怎么回事儿?”
我刚想告诉他别动,人皮书生的笑声就从外面传了过来:“王魂,你是东北人应该听过鱼哈吧?你是不是也知道鬼哈?”
鱼哈,我确实知道。
据说,到了冬天江面结冰以后,水底下的鱼憋得受不了,一下大鱼,就会成群结队游到冰层底下,对着的冰喷水哈气,把冰层给哈出一个窟窿,然后聚在下面透气。鱼哈,也分鲶鱼哈,鲫鱼哈,鲤鱼哈……,主要得看鱼哈在什么地方。
鱼哈底下的鱼,密到伸手就能直接抓出来的程度。江边上的人都爱找鱼哈,水鬼也一样爱找鱼哈。说不准,谁在冰面上捞鱼的时候,鱼哈里就能伸出只手来,把人给拽下去。
当然,有些地方看着像是鱼哈的地方,却是水鬼弄出来钓人的东西。看着也有鱼,大雪天里一样往出冒热气,冰窟窿也跟一个人腰差不多粗,但是人要是过去了,那就别想走了。下面的水鬼,不管是扯腿还是扯手,都能把人拽下去。
现在鬼魂把我们身子底下的土给当成冰了!
我冷笑传音道:“你是想告诉我,我们身子下面有水鬼么?”
“你用内力传音,声音飘忽不定!是不想让狙击手找到你的位置吧?其实不用这样,鬼哈足够对付你了!”人皮书生调侃了一句之后,才说道:“你不相信破庙下面有水是么?别忘了,庙外面还有一口井呢!你刚才犯了一个错误,如果真的敢下井看看,说不定就能看见我们的人在下面挖洞。”
人皮书生得意道:“我们故意把你拖在庙外面,就是防着你听见打洞声音,不过,你还真听话,区区几个不值一文的佣兵,就能让你站那么久。看来,你的心还是不够狠!表面不把那些佣兵当一回事儿,其实,你心里还是不想让他们死光!”
她说话的这回功夫,我明显感到地面有薄了很多,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能看到来回拱动土包,就像有一大群老鼠在我们身子底下悄悄打洞,被他们顶起来的土层几乎是贴着我们几个肚子乱滚。
我悄悄把腾出一只手来,在身子边上掐动了法诀。
我刚点了几下,人皮书生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我劝你还是别费劲了。绝魂岭的地气压住了你的气运,不仅你自己的法诀不管用的。就连你朋友也帮不上你的忙。不信你抬头看看,你脑地上那个神位,写得还是不是费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