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闻之,嗤之以鼻,本来向避让的,现在索性也就不闪了,直挺挺着冲了过来。
两人两骑相击,夏侯恩重枪长过李典不少,李典近前才发觉,此刻已经为时已晚,饶是李典努力腾挪躲避,也没有让过这一击,夏侯恩的重枪沉沉的顶在李典的胸膛上,李典随势直接飞摔了出去!
李典是飞了出去,他胯下之下还在向前冲击,夏侯恩本欲侧马避开,想想算了,挺累人的。
然后李典的坐下骑,直接碰撞上夏侯恩的铁骑,夏侯恩人形晃了晃就没事了,可李典那马一连暴退三步,前蹄一跪,就这么趴下了。
李典飞身中,觑得如此境况,心中大愤!
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惭愧自己不知所谓,竟然想抗衡战车一般的夏侯恩一人一骑,还没有掉落在地上,便已经口吐鲜血了。
夏侯恩纵马上前,过了十几息,来到李典的面前,说道:“曼成兄,若不想服侍我家主公的话,还是快点走罢。”夏侯恩说完,便拨转马首,向着曹性那边去。
夏侯恩在与李典交战之时,便已觑得那边似有一将在持盾抵御着曹性的箭矢攻击,李典是往年交好,纵敌而走,陈翎也不会为此惩戒自己的。
虽然夏侯恩心底是这样想的,但总归有些惴惴不安的感受,不如前去抢了曹性的功劳,那么将功抵罪,自己也就可以放开此事了。
李典努力爬起身来,举目一望,差点又吐出一口血来。
此刻自己所辖的部从,正与夏侯恩的铁骑在交战,枪来刀往的,厮杀的异常惨烈。
夏侯恩铁骑部从各个手持斩马刀,拼命的往李典部曲身上砍去,而李典的部曲同样持长枪在奋力刺击铁骑。
铁骑受到来袭,被刺中之后,仅仅是身形别扭了一下,便侧身让了过去。长枪刺击到重甲上捅不穿,只会留下一道道划痕,却伤不了人。
避让过去之后,铁骑挥刀怒斩,对面的李典部曲,有人用枪遮挡,有人躲避,这些算是幸运的了,那些来不及躲闪的,斩马刀劈落间,就是一声惨叫,接着就是坠下马来,为其余步卒所砍杀。
仅仅才一会的时间,李典带来的部曲已经所剩不多了,李典眼见于此,不敢再做逗留,强忍着一股欲吐之意,踉踉跄跄着在一部曲的帮扶下,爬上一匹战马,率着部曲,向外杀去。
此战杀至天明,曹军突兀退去,令待在大帐中的陈翎疑惑不已。
此刻早已成为阶下囚的张绣被捆绑着下首,陈翎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暗道:赵云与张绣乃是师兄弟,若能收得此人,不枉自己眼睁睁看着众多士卒死去,而不做防备。
陈翎乃站起身来,来至张绣面前,开口言道:“久闻张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绣听罢,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我闻你陈翎也算是个人杰,见过被绑缚待斩之人,是属上将的吗?”
陈翎仰天哈哈一声,俯下身,对着张绣说道:“这不过是客套之语,张将军何必当真?”
张绣眼前一亮,点头说道:“陈翎,依你此言来看,实属真诚君子,我不相瞒于你,我叔父刚降曹公,此刻正是栗栗危惧之时,我若降你,将置叔父于何地?”
张绣继续说道:“与曹操相比,与你同殿为臣,尊温侯为主公也无不可。不过先前在长安之时,我已为建忠将军,难道温侯想将青州让与我不成?”张绣说完,呵呵大笑起来。
建忠将军,秩第五品,掌征伐。
刺史,间或在五品、四品之间。
秩第五品,与青州刺史差不多大,现在主公吕布任命一个牙门将军、荡寇将军,都得反复斟酌一番,才能赏赐下去。
按照收降将官加一阶的惯例,除非能够封赏出四品衔的官职,不然就算当事人,譬如现在的张绣,心安理得的俯就称臣,可身为主公的却不能够就此安心啊。
一来,他的官职几乎与主公等列,有兵有权之后,加上不弱主公的人望,随时都有率众背叛的可能;二是,倾心来投,总得安抚一下,现在给不了官职,作为主公的温侯心中,想必定然会有一股歉疚之意吧。
歉疚之意,看人看事,若是马上能够弥补的,那就不是什么大事,可若是总是弥补不了,那么每次见着此人,是否会在心中升起一股,反正已亏欠你了的,就这么亏欠下去?
那是不可能的!
最标准的做法就是找个机会,让你消失了,然后心中就舒坦了,现在不歉疚什么人。
想到此刻,陈翎甚感麻烦,可又不能就此斩杀,毕竟与赵云有过一段接触,看人看面,总得留下此人性命来。
故此,陈翎叹了声道:“不若这样,你做我一护卒,我每天升一阶,过不了几日,就到校尉一职,然后由我推荐给我家主公如何?”
看着陈翎一本正经的样子,张绣哈哈大笑,说道:“有趣,有趣!”
陈翎戏耍了一遍张绣,正色说道:“我这是看在你师弟赵云面上,不然早拖出斩了你。”陈翎说完,转身回至上首坐下,静静阅览此战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