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里正扯着,却不知这些日子有许多闲汉无赖来骚扰,宅中人早知世子欲将他们送出去,偏一直不曾走了,故躁得很。此时听外头又是犬吠又是五城兵马司,已经惊惧之极,有人不管不顾喊道:“横竖是一死,不如拼杀出去!”许多人响应起来,领头的按不住。遂个个装备了骑上马打开大门就往外冲。倒是将门外的人惊的一时无措。
不料这旁边早埋伏着一支人马,见他们出来往上一兜,一面喊道:“降者不杀!”门前随即一团混战。
不过三刻钟,南安府的私兵一个不曾走了,尽皆拿住。
次日一早,姜文急急的赶来荣国府,偏贾赦还未曾起床。姜文哭笑不得,只得在书房候着。
足足候小半个时辰,贾赦懒洋洋磨蹭了过来,打了大哈欠:“大春天的谁这般无聊,一大早的上人家家里扰人清梦。”
姜文也顾不得旁的,问他:“人呢?”
贾赦往他对面的椅子一坐,顺手捞了只引枕在手中捏着顽,问道:“谁啊。”
“南安世子。”
贾赦悠悠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又小饮了一口,才说:“我哪里知道。”
姜文哼道:“罢了,昨日是你忽然使人来说晚上可杀入他们他私宅的,连降者不杀这话都是你的主意。”
贾赦点头道:“是啊,我听说南安世子失踪了,可不就是个好时机么?降者不杀,乃因多一个活人多一张嘴啊,好说南安王府的罪证啊。”
姜文望了他半日,见他没事人似的喝茶,只得道:“罢了,你并不爱杀人,想必没死。我要用时借我。”
贾赦望天:“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过后姜文仍不死心,拿上司的身份令贾琏去寻他老子打探。
贾赦哪里会真的瞒他,只想着那世子在他手上怕圣人看他祖上面子不给苦吃罢了。瞪贾琏道:“还是上司管用,倒来套你老子的话。”
贾琏赔笑道:“父亲若诚心要做的机密,何必喊他们去拿那些私兵呢。况我也不甚明白呢。为何那些狗嗅不出来南安世子的气味?”
贾赦道:“如何没嗅出来?不是跟着他的衣服去了那私兵宅子么?”
贾琏一愣。
贾赦闲闲的说:“将人拿了便扒光了,衣服送往他们私兵宅子隔墙丢进去,人丢进夜香里运走。”
贾琏张了半日嘴。忽然说:“夜香里头只有世子一人吧,不然哪里弄来那么多夜香,况大约没人想起的来另外两个亲兵。”
贾赦点头道:“三个人一道丢了,自然是只顾着身份贵重的。亲兵谁有空搭理呢。”
贾琏又问:“父亲是如何得到那刘伶酒楼偏门钥匙的?”
贾赦“啪”的敲了一下他的脑门子:“我说贾小琏,你到底是多没常识,连砸锁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出来么?”
且不说贾赦乐颠颠在家欺负儿子,某处的庄子里,有人正蒙了眼日日在拉磨,他旁边有许多同僚并不会说人话,只会“啊呃啊呃”,还长着一对对长耳朵。
次日贾赦睡足了起来,忽然诸事不愿做,领着何喜上街上晃悠去。恰是暖春将夏,煦日融融,又有各种花香不知何处传来,端的人间好时节。
贾赦同何喜在小摊子上吃了一小碗酒酿丸子,心满意足偏又百无聊赖,遂颂诗一首:“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虫冬又冷,收拾书本好过年!”
旁边有人“噗哧”一声笑了。“贾先生好诗。”
贾赦随口道:“这位先生好眼光!”扭头一看:认识。许久不见的忠诚王爷,领着他的德芙巧克力。遂笑容可掬问好:“原五爷别来无恙啊!”
忠诚王爷司徒塬笑得如此刻的春风般和煦:“无恙,贾先生想是近日心情不错。”
贾赦点头道:“委实不错,天下少有人像我这般又高尚又纯粹又有益于旁人,心情如何不好?”
司徒塬忍俊不禁:“贾先生仍是爽直的很。”
贾赦点头:“且诚实的很。”
司徒塬乃说:“不知贾先生可认得应天府的贾化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