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和两个儿媳妇都在心里冷笑:什么贤惠,不过是女人的小花招罢了。如果不是那位正经的三太太被人拿住了把柄,又如何突显出她来?
心里这样想着。二太太和两个儿媳妇都不敢反驳二老爷的话,反而要顺着二老爷。说了好几个是。
二太太道:“老爷说得极是。可惜了三弟家的两个哥儿,琪哥儿还小,老太太又是当眼珠子似的捧着,眼下看着还好。可惜了琦哥儿,又那么个娘,还有个拎不清的媳妇儿,将来可难呢。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今年又是大比之年,也不知道他撑不撑得住。”
二老爷一皱眉头,道:“这孩子也的确难了一点,的确可惜了。”多的,却不肯多说一句了。
谁都有私心,无论是大房也好,二房也好,都看得明明白白的。如果今年,这位琦大少爷中了,那么他们两房的孩子只怕以后都不要想出头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位琦大少爷在后面步步紧逼,大房的那位嫡长子也不会走了明算科,将自己的后路硬生生地堵了一半。
自己的孩子自然更贵重一些。也正是因为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所以大房也好二房也好,都选择了沉默。
三房的事情让三房的人自己费心好了。
二房的人就这样定下了阖家去二太太过世了的正经婆婆留下的庄子上、顺带照应侄女儿的事儿,倒是乐姐儿,知道了自己两个庶出妹子要跟自己一起上族谱以后,自个儿偷偷地在被窝里面哭了一场。
这些日子来,因为家里连着喜事,她也精心打扮了。可是饶是她精心打扮,也少不了有人在背后议论纷纷。没错儿,老太太高兴,家里的姑娘们都打扮得整齐,九姑娘和十姑娘都是庶出,又有小文曲氏送来的首饰衣裳,两姐妹一般的妆扮,倒也差不了多少,加上这两姐妹在老太太跟前的存在感一贯不高,众人也照例忽视了她们两个。
问题就在乐姐儿、文珺和已经定名为文琚的文八小姐这三位文家正经姑娘身上。
先说文琚文八小姐。二房的私财不多,二老爷又要交际应酬,虽然府里已经贴补了,可是为了子孙计,二太太每日里还是精打细算得过日子。文琚的首饰是她母亲给的,是二太太的陪嫁。但是二太太一共有五个孩子,虽然只有文琚一个女儿,可也不好把所有的值钱的首饰都给了文琚。所有,这位文八小姐头上的首饰虽然还算值钱,也比九姑娘十姑娘两个看着漂亮一点,却也没有太出格。
文珺呢,家里两大喜事,有一件是应在她身上,她自己又是那样的脾气,自然是众人的焦点。不过,人人都知道,文珺管事儿之后,最是克勤克俭,什么东西都是紧着姐妹们,最后才会轮到自己。加上新定下的衣裳首饰份例还没有正式施行,所以府里上上下下都很清楚,这位县主姑娘的首饰只怕是诸位姑娘们之中最少的。
所以,文珺没有跟姐妹们一般打扮,而是把县主的冠带当成了日常用的冠也没有人说什么。县主的冠带有两套,一套是朝冠,对应的另外一套是简冠。朝冠是参加亲农礼和祭天、祭祖用的,简冠是在宫里参加宴会,或者有大事儿的时候用的。
文珺天天带着那顶简冠,又无其他的首饰佩饰,自然是让人侧目的。
因为文珺的打扮,对比之下,乐姐儿自然就出格了。
尤其是祭祖这一天,要进祠堂的文珺带着朝冠、穿着县主的礼服,自然出彩。而同样要上册子的乐姐儿——不,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文瑶了——今天的这位文瑶文六小姐的光彩程度居然不下文珺,自然是让族人们议论纷纷了,就连文氏一族的族长看见文瑶都皱起了眉头。
直到祭祖之后,看见族人的眼神,文瑶才知道不好。
没错儿,大老爷大太太管事儿以后,下了很大的功夫将家里的奴才们都狠狠地整治了一番。也正是这个原因,即便是文瑶这几天的打扮有些过了,也没有人敢嚼舌头。
结果,文瑶就丢人丢到了族人面前去了。
而此事的结果就是,文氏一族的族长对小文曲氏要将两个庶女记在自己名下的事情保持了沉默。
祭祖之后没多久,但凡身上有官位爵位有品级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们就要进宫参加亲农礼了。等宫里的亲农礼结束之后,才是各自归家,准备家里的春播。
文氏一族的祭田是由族长负责的,忠毅伯府的祖产是文家大房的事儿,而二老爷和三老爷只能去各自的母亲的陪嫁庄子。
文珺面上跟着家里准备行礼,包括衣裳首饰,还有路上吃的点心茶水,心里却焦急地等待着外头的消息。她等着下面将地契送来呢。
文珺也知道,自己有些着急了。毕竟时间太紧了。只是她实在是着急,以致于后来不得不跟着父母哥哥姐姐们上路,她还有些怏怏的。到了后来,连她父亲都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了,都想停下来,让她好生休息再出发。
倒是文珺自己打点了精神,又劝父亲:“父亲,女儿不过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车,有些不习惯而已。父亲不用担心女儿,倒是早一日到了庄子上才是正理。也许到了地方,女儿也习惯了坐车,就没有事情了。”
大老爷文瀅见女儿说的在理,只得吩咐道:“那你好好休息,或者将车子里的小床支起来好好地睡一觉也好。等到了地方,为父再叫你起来。”
大老爷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却非常不放心,将三个儿子支使得团团转,非半个时辰确定一下女儿的状况不可。可把大太太逗得偷笑不止,就连三个儿子都啼笑皆非、无可奈何。更不要说另外两个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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