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林拍了拍孙发田的肩膀,没说什么,顺势坐在了沙发上。
关涛从办公桌上拿起烟,抽出一支,递给周成林,并帮周成林点上火,然后坐在周成林的身边,道:“周县长,我敢断定,这是阴谋,是闫丙章搞的阴谋,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混淆视听,调到黑白,为了替闫丙章开脱,保住闫丙章,这样一来,我们就彻底失去了调查闫丙章的权力和机会。”
孙发田道:“难道我们要就此打住,停止对闫丙章那个兔崽子调查吗?难道我们就这样被这伙兔崽子玩弄吗?”
关涛道:“不就此打住又能怎样呢?他们推翻了所有的证词,再说,市人大又不同意免去闫丙章市县人大代表的身份,如果我们一意孤行,继续对闫丙章展开调查的话,就是违法办案。”
“我咽不下这口气,既然他们诬陷我们搞严刑逼供,实在不行的话我看就给他妈的搞严刑逼供,我就不信这伙王八蛋就不怕吃苦头,他奶奶的把我惹火了我就给他来点硬的。让他们为他们不负责任的行为付出代价。”孙发田义愤填膺地发了一通牢骚。
周成林不动声色地听完,暂时没有表态,他深吸了一口烟,停了片刻,转脸对孙发田和关涛两人道:“我们的对手远比我们想象的狡猾得多,而且能量非凡,黑白通吃,这次的事情是个教训,闫丙章是如何这么快就做通被抓手下人的工作的你们得好好反省一下。我看这件事情的突破口应该在刘运动身上,一般来说,没有人会主动替别人背黑锅做别人的替死鬼,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你们再单独提审刘运动,白夜轮番审查,只要做通刘运动的工作,其他事情就好办了,毕竟这个人在闫丙章集团里也是个角色,知道的事情比其他人多点。但是,你们切忌在审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绝不能对嫌疑人搞逼供,否则会真被他们逮着把柄。那样我们的工作会更加被动。”
周成林说完,孙发田和关涛也点头同意他的分析,于是等周成林离开后,孙发田和手下着手制定了一套审讯方案,准备连夜轮番审讯刘运动,打开审讯工作的突破口。
在审讯室里,孙发田和两名助手展开了对刘运动的审讯。
这次,孙发田改变了审讯方法,决定对刘运动展开攻心战略,除了给他吃饭和上厕所的时间外,其余时间全部用来审问。
刘运动面对着公安人员的连续发问一开始显得很镇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又把原来说的一套话又说了一遍。
尽管刘运动的回答有条有理,丝毫没有什么破绽,可是孙发田还是从他的过于娴熟的回答中看出了端倪,而且随着审讯时间的推移和公安人员的反复追根问底,并且将事情的严重性都摆在刘运动的面前时,刘运动的情绪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变得有些心神不定了,情绪也烦躁起来,一会说要上厕所,一会又嚷着要见见妻子和儿子。
孙发田觉得刘运动的意志要渐渐瓦解崩溃,这时候让他见见他的家人或许会触动他的内心,对自己的决定有所改变。于是就答应了刘运动,让他见见家人一面。
周成林离开公安局之后没有回县政府办公室,而是独自一人找了一家小酒馆,要了一瓶二锅头之后对着瓶子喝起酒来。
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让他越来越丧失了信心,越来越消沉。一连串的事情的发生让他无暇应接。
坏人以强凌弱,好人惨遭不幸,眼看事情就要水落石出见分晓,可是却在黎明就要到来之际又天昏地暗乾坤颠倒了。他不明白在如今的法制社会下竟然会让凶手逍遥法外,正义竟然战胜不了邪恶,他的孟茹死的不明不白,凶手至今逍遥法,而整个案子也变得更加复杂,更加扑朔迷离。
就在这时候,他身上的手机铃声再度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是关涛的号码。
见是关涛的号码,周成林预感关涛有可能是向他汇报案子的进展情况的,于是摁下接听键,接通了关涛的电话。
电话中,关涛义愤填膺却很无奈地说道:“周县长,不好了,我刚刚接到了市局的电话,市局说刘运动的案子铁证如山,让我们立即结案。”
“怎会这样?市局怎么知道虎子他们翻案的事?”
“是啊,市局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虎子他们翻案的事?我也无从得知,总之,我发现案子越来越复杂,而且我们也举步维艰,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所以,打电话给您,征询您的意见。”
“审讯刘运动情况怎样?刘运动交代了吗?”现在,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刘运动身上,希望能从刘运动身上打开突破口。
关涛道:“刘运动依然拒不配合,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幕后指使者,把所有的罪过都揽在了自己的头上。”
周成林陷入了沉默中,他越来越感觉案件的棘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