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静流逝,转眼到了一九八三年四月,n省高层发生了极大的变动。此前的传闻变成了现实,省委书记皮治平上调zhongyang,成为国家领导人。省长刘东山未能顺利接替书记职务,同时调任国务院某部部长,zhongyang空降了一位省委书记过来。新省委书记叫罗梓荣,五十六岁,此前也在国务院担任一部之长。而廖庆开则成为n省的新任省长。
另一个出人意料的变化在于白建明升任省委专职党群副书记,原来的党群副书记,年龄到站,去了政协养老。白建明所遗省委常委,宣传部长一缺,由省委党校常务副校长周先生接任。
关于周先生异军突起,出任省委常委,执掌一省宣传阵地的帅印,流传出许多奇怪的版本,大多荒诞不经。只有其中一个柳俊觉得比较靠谱,就是说周先生许多见解与zhongyang领导的心意暗合,连续在《内参》上发表了几篇重要的文章,直接推动了许多重大政策出台。
如果这个传闻属实,那么周先生在省委宣传部长的位置上,多半也只是个过渡。柳俊猜测周先生仕途终点,应该是最高层的智囊团。现在让他担任省级实职,无非是为了多积累一些从政的经验阅历罢了。
任何一个重大政策,都必须是根植于实践的土壤。智囊团的专家学者更是不能脱离实际,否则给出的建议就是无根之水,必将误导国家领导人。
这般特大喜讯传来,最为欢欣鼓舞的自然莫过于柳衙内了。
呵呵,恩师成为省委常委,貌似还有柳俊一份功劳在内,叫人如何不心花怒放?至少在今后两到三年之内,严玉成和柳晋才在省里就有了强援。而廖庆开就任省长,白建明出任党群副书记,都是令人高兴的事情,这两位大佬,对严玉成和柳晋才的印象可是相当的不错。
“玉成,晋才,你们就别劝我了,再喝真的会醉了……”
先生按住酒杯,乐呵呵地道。
刚宣布完任命,先生虽然已正式与白建明部长完成了交接,家暂时还安在省委党校,没有急着搬进省委常委院。照师母的意思,还是住在党校好一些,人多热闹。
这也很有道理。省委常委院都是单独的别墅,占地广阔,进出的人都要受到严格盘查。至于省委常委之间,相互窜门子那就更加不大可能了。这里面不但涉及到个身份问题,而且十分敏感。虽然不要说省里,就是到了zhongyang,也是派系林立。不过派系归派系,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并且要做足。两个省委常委之间,下班时间来往密切,那是极犯忌讳的事情。
就是严玉成和柳晋才,与先生关系如此亲近,ri后往来也不是那么方便了。大家可都盯着,有些什么人经常去哪位省委家汇报工作。不过这也没啥关系,严玉成和柳晋才不方便,柳俊却是百无禁忌。先生有些什么言语,尽可令他这个关门弟子传达。
师母是老派人,没上过学,要她和哪些省委常委的夫人搞什么“夫人外交”,不是难为她吗?ri后怕是会更加寂寞了。
一念及此,柳俊忽然说道:“伯伯,师母,你们请一个保姆吧。”
正在劝酒的严玉成和柳晋才都停了下来。
“嗯,小俊这个主意不错。师母,我看行。要不我回去给你们物se一个,就在麻塘湾找。”
严玉成果然睿智过人,一下子就猜到了柳俊的心思,马上加以完善。这个保姆如果在麻塘湾找,自然再好不过,与先生和师母都有共同语言,还可以透过这个保姆了解一些家乡的讯息。而且在家里说个方言,也聊以解解先生和师母的思乡之情。
“嘿嘿,都还没七老八十,请什么保姆?”
周先生脸se微醺,摇了摇头。
师母却极是心动,说道:“做事情我倒是不怕,就是平ri没一个说话的人,闷得慌!”
师母这么一说,周先生倒也不便再反对,默默点了点头。
柳俊立即说道:“那好,明天我就回去物se,一个星期之内就把人送过来。”
周先生笑道:“也不用那么急。”
柳俊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只要你老人家点了头,怎么cao作就是我的事了。严玉成见柳俊接过了这茬,便即放心。别看他经常朝柳俊吹胡子瞪眼睛,具体办事的时候,可是从不小看这家伙。
“玉成,晋才,你们俩都还年轻,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先生忽然说出这么一句有点含糊的话来。
“怎么,老师听到了什么消息?”
严玉成问道。
周先生刚刚任命为省委常委,应该尚未能那么快便接触到下面地市的人事异动内情。再说宣传部长也不管组织人事。估计是白建明那边给他漏了点什么意思。
以严玉成和先生的关系,说话自然直白,无须藏头露尾。
“嗯,建明说,你们俩可能都会动一动,具体怎么动法,还没有定论。不过应该不是坏事。”
先生许是喝多了一点,许是觉得根本没必要在他们这几个人面前有所隐瞒,当即直承其事。
严玉成和柳晋才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白建明与周先生是师兄弟,私交甚笃,又知道严玉成和柳晋才都是先生的门人弟子之类,在不违反组织原则的前提下稍微透露一点消息,也属正常。
这话既然是从主管党群组织的省委副书记嘴里说出来,自然不会太离谱。
柳俊不由心中大喜。
严玉成现今是地委委员,副厅级干部,异动权限在省里,白建明书记说起他,倒也在情理之中。问题柳晋才眼下不过是正处级的县委书记,怎的也出现在了白建明的口中?这里面透出的信息可是相当的鼓舞人心啊。
“伯伯,我也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