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凛对这类涉猎不多:“不知这幻音阵是何种原理?”
先前被东瀛幻阵所困,他记得是“目”阵,针对的是视力,通过眼睛来影响脑子。
幻音阵,是让人通过声音刺激出现幻觉?
“人的听觉,对‘音’的接受有一定的排斥。”柳言白思考片刻,仿若在国子监教书一般,拿起一根筷子,在盛满水的茶杯边沿轻轻敲了下,“叮”,清脆悦耳。
随后,他抽出自己的匕首,又问寇凛要来腰刀。锋刃对锋刃,交叉着猛然划过,只听“刺啦”刺耳声响,包括寇凛在内,几人都紧紧皱起了眉头。
楚箫甚至捂住了耳朵。
“我们会觉得难受,不仅是因为难听,这声音在一定程度上对人体是有损害的。幻音阵,就是将这种刺激在一瞬间内扩大数倍,入阵者轻者五脏受损,失去辨别方向的能力,产生幻觉。重者七孔流血当场暴毙。但现在条件不足,只能一切从简,挺多让他们难以忍受,不得不停下脚步捂住耳朵。”
袁少谨听故事一般,有些不信:“老师,只不过一些乐器丝线,能有这么大威力?”
“我所奏之曲自然不是普通乐曲,而城外阵位同样蕴含易数之理。”柳言白解释着,“幻音阵最妙之处是操控随意,由我引动或停止。但美中不足的是此阵极为脆弱,只要被他们察觉,将连接阵位的丝线砍断几根,此阵就破了。所以需要在阵起之后,我方有人塞住耳朵从城楼上飞入阵中去攻击他们,吸引和牵制他们,待城门阖上后,再飞回城门上来。”
寇凛摇摇头:“这些人下去后还能回来?差不多就是以命换命。”
楚箫立刻道:“但牺牲一些人,能将那么多孩子救回来也是值得的,我就愿意去!”
袁少谨忍不住看了楚箫一眼,他连说一声“我也愿意”的想法都没有。
他果然是不如楚箫。
“你去牵制?从城楼跳下去,基本就摔成肉饼了吧?”寇凛瞥了楚箫一眼,浓浓的鄙视毫不遮掩。说着话,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去,打开客栈的门,招来一个金池卫士兵,“去将虞将军喊来。”
“是!”
寇凛重新回来坐下,门留着。
一刻钟后,虞越走了进来,抱了抱拳:“寇指挥使有何吩咐?”
寇凛侧身看向他:“听闻你不打算开城门?”
虞越估计已被千户和县令问了无数遍,一脸不耐烦:“对,不打算。指挥使大人不必担忧,不会连累到您,我虞家会一力承担。”
寇凛道:“我们现在有个主意。”他给柳言白使了个眼色。
柳言白将布阵之事说了一遍。
虞越无动于衷,只打量柳言白:“阁下是?”
楚箫道:“这位是我们在国子监的老师,柳言白柳博士。”
袁少谨补充:“也是虞清的老师。”
虞越忽地轻提唇角,讥讽道:“纸上谈兵,轻而易举,战争和书中所写的并不一样。”
寇凛笑道:“柳博士的本事,本官信得过。”
虞越沉声道:“但我信不过,东瀛人时常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但在我们虞家军面前,和纸糊的差不多。”他朝着寇凛再一抱拳,态度嚣张,“指挥使大人也是军人出身,应该知道总有些文官仗着读过两本兵书就来指点江山。咱们不怕下去送死,只怕白白送了命之后,这城还守不住,回头更被这群无耻文官数落无能。”
寇凛挑眉:“若是本官下令呢?”
虞越不卑不亢:“您虽贵为锦衣卫指挥使,但还没权利来指挥咱们虞家军和金池卫做事。总之,若没个能令我折服的法子,这城门我是绝对不会开的。”
寇凛勾了勾唇角,不辨神色。
虞越微微躬身:“我上去看看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