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管我的事。”姜凯威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沈离在后边追:“你去哪啊?”
“我上厕所,你要不要去?”
沈离立马就顿住了脚步,姜凯威现在取向真不好说,鬼才跟他一起去上厕所!
姜凯威刚上完卫生间出来,就有那么巧,一抬头,夏小宛从女卫生间里出来,四目相看,冤家路窄!
夏小宛也愣了一下,想起顾念彬说的那句:狭路相逢勇者胜。她抬头挺胸,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姜凯威却突然从后面叫住她:“夏小姐,刚才还主动来打招呼,怎么着,这么快就翻脸就不认人啦?”
夏小宛不想跟他纠缠,只当是没听见,加快了步子,姜凯威见她这么无视他,一下就怒了,冲上去抓住她的胳膊:“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听不到我的话。”
夏小宛吃痛,皱起了眉:“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轻视我?”姜凯威恶狠狠的将她推到墙上按住:“当初是谁象条狗一样向我乞怜摇尾巴?嗯?怎么,我不要你,就去缠着顾念彬?他倒吃你这套。”
夏小宛气得眼里要冒火,或许是冰的东西吃多了,她的胃有些不舒服,在卫生间里吐了一回,洗了把脸出来,没想到碰到姜凯威,更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疯!一时间,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回想她过的那些悲惨日子皆是拜他所赐,心中怒火狂烧,扬起手就扇了他一耳光,这一下太突然,姜凯威连躲的意思都没有,实实在在的挨了一下子,幽静的走廊里,这清脆的巴掌声显得格外响亮。
姜凯威大概没想到夏小宛会打他,一时间倒有些愣怔,夏小宛也没想到自已终于做了一直不敢做的事,愣住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后怕,因为她太了解姜凯威了,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王,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从来没人敢打他,更没有女人敢反抗他。
果然,她看到姜凯威的瞳孔微微一缩,眼眸浓黑深不见底,那凛冽的寒光直直的射在她脸上,他竟然是笑了:“你倒是长进了,居然敢打我?说出了你的丑事,狗急跳墙了么?看看你现在这个丑样子,肤色暗沉,眼睛无神,皱纹都跑出来了,你凭哪点跟杜小仙争,她比你漂亮,比你温顺,比你好一百倍,最重要的是,她比你年青!五年前顾念彬没要你,五年后,他还会要你么,不过是看在你们两家的情份上照顾你一二,就异想天开了,就想跟他重拾旧情?夏小宛,你醒醒吧!”
姜凯威阴损毒辣的一番话说得夏小宛又想动手了,可是这回姜凯威有准备,他掐着夏小宛的脖子,令她半分也动弹不得,连话也说不出。
夏小宛觉得自已就象一尾快要渴死的鱼,肺部憋得要炸开来,她拼命的挣扎,喘气,明明是她想掐死他,怎么倒成了他要掐死她?他凭什么?凭什么这样作践她?
这个男人就象个魔鬼,她已经在他手里死过一回了,绝不能再来第二回。姜凯威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招架着夏小宛的拳打脚踢也是绰绰有余,他看着憋得满脸通红的女人,目光闪烁不定,仿佛在思考是不是真的要掐死她?可是最终,他还是放了手,夏小宛象抽了筋一般,软软的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因为血脉畅通,刚才还通红的脸此刻却变得苍白,她垂着眼,身子微微发抖,长而密的睫遮住了眸里的光,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
姜凯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哼了一声:“下次动手前,先想想清楚,自已这条命值不值钱?”
夏小宛死死的揪着胸口的衣服,大口的喘着气,她的目光触到他的鞋,意大利制的手工皮鞋,姜凯威向来只穿这个牌子,从鞋面到鞋底全用小黄牛皮制成,选料也严格,只用小黄牛臀部的皮,因为纤维紧密,强度高,耐曲折性能最好。
她懂这么多,是因为有一年,她想送姜凯威一双鞋,所以偷偷跑到意大利去,找到那家百年老店,用磕磕绊绊的意大利语表达自已的意思,结果比划了半天,那位慈详的意大利老头压根没听懂,她面红耳赤,尴尬得不得了,最后没办法,店里请了位懂英语的职员来沟通,一听是中国的姜先生,老头便笑着对她摇头,她正奇怪,翻译告诉她,姜凯威是店里的贵宾,店里留有他所有的资料,所以不需要她再费力描述。她在那里呆了半天,意大利老头很热情的向她介绍了店里的皮鞋,怎么选料,怎么制作,怎么定型等等,她虽然听得一知半解,却也算是开了眼界,没想到小小一双鞋,竟然要经过那么多复杂的工序。虽然要等很久,她也不介意,她想像着把鞋呈到姜凯威面前时,他一定会很惊喜。
其实一切不过是她的臆想罢了,看到那双鞋的时侯,姜凯威几乎是没有表情的,没有惊,更谈不上喜,他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打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难为你还跑去那么远。”那意思竟是她不该专程跑去意大利一趟。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就象被人泼了一瓢冷水,从头浇到脚,心都凉透了。后来,她并没见姜凯威穿过那双鞋,一次也没有。那个时侯,她就应该知道,姜凯威对谁都没有心,他只是喜欢把人的真心踩在脚下,只是喜欢看着女孩子们为他争相扑火,只是袖手旁观的看着她们在他的世界里挣扎,从而得到变态的满足感。若是厌了,倦了,轻描淡写的挥挥手,或是一个冷冷的眼神,便足以杀掉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爱上他就是死,所以她死过一回。好不容易从地狱里捡了一条命回来,可是他竟然还不放过她,差一点就掐死她。
姜凯威说完那句话便扬长而去,走到拐角处回头一看,夏小宛还瘫在那里,连头歪到一边,象个扯坏了的布娃娃。他在拐角处呆站半响,终于还是转身又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