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自已没用,在姜凯威面前示了弱,明明恨成那样,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可是被男人困在怀里,陌生而熟悉的气息包围了她,她就晕了头,打不过,骂不听,她无可奈何,只是委屈,眼泪无声无息就下来了。
多少年没有踏足过这里,好象一点都没变,欧式的庭院灯,墙边的花藤架,高大的玉兰树,宽阔的车道……
曾经,她在花藤架下的摇椅里坐着看书,在玉兰树下拍照,在车道上学开车……不,不能看,不能想,不可以回忆,她胡乱的擦着眼泪,惊慌失措的加快了步伐。
姜凯威看着她踉跄而去的背影,疲倦的靠在椅背上,几乎连推开车门的力气都没有。就那样靠坐在那里,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
有佣人在廊下探头,却没人敢上前来,连忠心不二的老管家都只是垂手立在门边,等着他家少爷的召唤。
还是跟从前一样,美好的时光永远是短暂的,过后便是长久的自我折磨。就象那晚,他吻过她之后,一路都没再说话,默默的把她送回家。
可是回到家里,他把自已关在房间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摔碎了一只康熙年间的红釉扁口瓶,因为她曾赞誉过那只瓶漂亮,她喜欢,他就偏要摔了它。
凭什么!倒底凭什么!
他象只困兽一般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凭什么这样想她,凭什么坐立不安,凭什么把他逼到这种暴躁的地步,他愤慨极了,其极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是王,只有他控制别人,没有人可以左右他,没有,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或许从那个晚上开始,他就恨她了。恨她让他着魔,更恨自已情不自禁。
三更半夜睡不着,他拿了车钥匙下楼,管家听到声音追出来,他反而逃得更快,不假思索的将车开到了她的家门口,透过大铁门,看到夏家那幢西班牙风格的别墅在月光下沉默的立着,没有一个窗口有灯,她一定是睡着了。他又生起气来,暴躁的按了两声喇叭,凭什么她在家里睡得好好的,他却在她家门口焦躁不安!倒底凭什么!
大概是值夜的人听到声音,廊下亮起灯来,他心里一紧,逃也似的溜走了。
到了大马路上,他象个恶作剧的小孩,放肆的一路狂按喇叭回家。
那晚后,他们很久没再见面,她没来找他,他也没去找她。可是却从此给自已套上了一副无形的枷锁。在很多次意志薄弱的时侯,将自已牢牢锁住,不准去找她。
那个女人是毒,沾上便生不如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告诫着自已,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可还是忘了,一不留神就忘了。
怀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淡淡的,似有若无的香气。他缓缓抬起胳膊,将手伸到鼻子底下,然后便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式,直到手发酸才放下来。
他点了根烟,吸了一口便将手搭在车窗沿上,静静的看着那点青烟在半空中袅袅升腾。
第一次看到夏小宛抽烟,他很是吃惊,可是她抽烟的动作很稔熟,细长的香烟夹在指间,微微翘着兰花指,有别样的风情,一看便知经验老道。那也是她在疗养院学的吗?
想到这里,姜凯威似乎突然清醒,他是要问她在国外的事情,怎么最后变成了这样?
又吸了一口,将那半根烟抛出窗外,拿出手机给沈离打电话,开口就问:“顾念彬住院了吗?什么病?”
沈离在那头打哈哈:“难得啊,你也关心起顾念彬来了。是不是想去探望一下,又不好意思,想叫我陪你一起去?”
他不理会沈离的打趣,只问:“什么病?”
“也不是什么大病,酒精中毒,昏睡快一个星期了,还没醒。”
他皱眉:“这么严重?你怎么没告诉我?”
沈离说:“他又不是你什么人,告诉你干什么?是不是想趁着顾氏群龙无首,好一举将它拿下?”
他笑了笑:“这个未尝不可。不过,他怎么会酒精中毒的?我这段也没怎么打压他啊,这样就扛不住了?”
沈离似乎犹豫了一下,慢吞吞的说:“顾念彬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能让他借酒消愁的,除了杜小仙没别人。”
“杜小仙怎么他了?”
“他们分手了。”
姜凯威慢慢把手机从耳朵上摘下来,原来如此,杜小仙走了,所以顾念彬借酒消愁进了医院。其实他们两个何其相似,都是为了女人,将自已弄得狼狈不堪。伤心人对伤心人,再斗下去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