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脚丫子睡了一晚上的余心,第二天一早是被燕燕给吵醒的。余心还以为这丫头气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呢。
他哪里知道燕燕只不过是觉得余心昨天同徐长老那亲热动作,比对身为余心朋友并且认识更长时间的自己还显得亲近,心中吃味而已。至于其他根本没有多想,一则年纪尚小,一则在这位面中也没有男女情爱的概念,就算有也只是存在一些远古传下的书籍中,如余心借来的那本《古尚书》,便是难以一见的稀世之品,燕燕哪里接触的到。
“赶紧起床啦,等下就要去见城主了,还不起来准备一下。”燕燕使坏的捏着余心的鼻子。
一提到城主二字,余心腾地一下就蹦了起来,连忙下床漱洗,今天可得精神点,给城主一个好印象。
好一会儿功夫,余心才偕燕燕来到大堂。
此时,公孙、徐长老、屈秭都已经准备出发了。余心充忙在桌上抓了两个面饼,巴拉巴拉,几下吃完。燕燕却仍慢条斯理的吃着,一脸不满的样子。她被公孙强硬留下,不准一同去见城主。
“咱们出发吧,城主和大夫们可能已经在等咱们了。”说完不满的看了眼余心,明显是嫌弃他耽误了时间。
余心一愕,这外面才天才蒙蒙亮,城主竟然这么早就要见自己,一方面对屈秭又是一脸无语,知道城主这么早就要见自己,也不知道早点告诉自己。
这中间饶是有些误会。原来屈秭本来是准备去喊醒余心的,却被同样随公孙早起的燕燕给揽了过去。可燕燕见余心睡得正香,就不舍得立时叫醒他了,硬挨了好一阵,怎么能不耽误时间。
四人急匆匆出发,也无暇留意大道两侧越见豪阔的房宇,直到一座更为豪华壮阔的府邸门前,屈秭才率先停下脚步,低头对三人道:“一会儿在里面不要大声说话,也别胡乱走动。”
叮嘱完后,这才上前同门口侍立的兵娘交谈一阵。又转身示意众人上前,接受一番检查后,这才被屈秭继续带入府中。
又是一路通报,才来到一座规模宏大的殿堂前。
屈秭稍稍停了停,让三人先适应一番,其实主要是让余心先放松一下。在她仔细观察后,她发现公孙二人似乎都很镇定。公孙一直便是很冷淡的神色不提,甚至徐长老还带着一股优雅和高贵以及一丝淡淡的哀伤。屈秭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怎么觉得三人之中反倒余心才是正常的山野村民一般呢。
屈秭摇了摇头将杂念甩出脑海,低声道:“跟我进去,记得先向城主行礼。”主要是对余心说的。说完率先进了大殿。
余心拍了怕胸口贴身放着的《古尚书》,精神一振,尾随着三女进了。终于到了决定命运的时刻了。
果然一进大殿就发现屈秭所言不假,城主和大夫们都已经来齐了,巨大的殿堂内,此刻已经排了两排乌泱泱的穿着各色锦袍和盔甲的女人。
这些人此时正好奇的打量着站在公孙身侧的余心,毕竟要可以去分辨同自己长的不一样的男人还是很容易的。
余心脸色一黑,果然又是被围观的节奏啊,希望这群城里人不要想村民一样,急着把自己烧死。
不容多想,赶紧随着屈秭,行礼见过城主,也不用下跪,只需合手微微下腰即可。来自共和世界的余心,自然明白第一印象的重要性。
“嗯,你就是那个什么男人?”城主见余心长得果真和自己一干人一样,又见很懂礼,似乎也和母人没什么不同,点了点头,本来因等待而不悦的显得神色缓和了一点。
“额,回城主大人。是这样的。”
“那你是从那里来到此地的?你的族人又在哪里?”
“回城主大人,我是从百姓村过来的。”场中众人顿时一阵哄笑声传来,余心满头雾水,继续答道,“没有族人,就我一个人,也不知怎的张开眼,便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笼子里了。”自己来自共和世界是从位面通道里过来的,这话自然不能说,不说是违反位面规则,但是这群人能不能理解都很难说,说不定就当怪物烧死了,毕竟从位面通道过来,可是和兽潮来的方式差不多的。
但是也不能说谎,因为那些来城里卖兽皮的村民很可能已经将事实原原本本说过了。当初在村子里也没说注意保密什么的,此时也不能责怪村民,这个问题也只能囫囵着回答。
好在众人都被余心第一个回答给逗笑了,反倒没人注意第二个答案了。城主也是莞尔一笑,摆了摆手,平息众大夫的笑声,这才继续道:“听说在中原北面更北处,有父人国,你不会就是那里来的异类吧?”
余心见城主一副郑重模样,心中一紧,知道最重要的考验来了。深呼了口气正要回答。徐长老却站了出来。
“城主大人,余心虽然不同于我们母人,却也不是父人。”
“哦,既不是母人又不是父人,那他究竟从何而来,又是什么人呢?”
徐长老看了眼余心,吸了口气道:“城主大人应当知道咱们母人又称作女人。”
“是有这种提法,不过那是中原之外的蛮夷国家的提法。”城主点了点头。
“其实以前咱们也成自己作女人的,只不过慢慢的便改称母人了。”徐长老没有再解释下去,否则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一句话带过,继续道,“《尚书集注》和《上古传》都有关于‘天地分阴阳,人分男女,阴阳相和,则万物生’的记载,足可见男人和女人就像阴阳一样,相辅相存的。”
这些就有些学术化了,城主武将出身自然不太明了,眼神微微一瞥下方站立着的大夫们。立即就有一个大夫站了出来。
“回禀城主,这两本书上是有关于这段话的记载,不仅这两部书上有,像诸如《易传》、《山海经》等都有相关论述,其中《山海经》上云‘天地阴阳,兽鸟雌雄,万物循此理也’,不过此话臣却一直难解。不知阁下可有高论?”这是要请教徐长老了。
城主暗暗点头,自己夷陵城的大学者,果真没给自己丢面子,引经据典,学识广博。
“这位大夫却是不知,这些话皆是出自《古尚书》。”说到这,其她人倒没什么,只这位大学者大夫和场中寥寥数人尽皆吸了口气。徐长老不理会这些,泰然自若,“而且在《九经集》中也相关注解。”
大学者大夫沉吟了片刻,点头道:“果真如此,《九经集》上是有提到,幸得阁下提醒,令我豁然。”说完深深一礼。
徐长老赶紧躲开,连称不敢。
“阁下大才,我却孤陋寡闻,敢请教尊姓大名。”说完又是郑重一礼,看样子是真的佩服徐长老了。
徐长老脸现犹豫,她自从来此定居,尚未以真名示人,若是一旦有人认出自己,情况可要比余心还要糟糕的多。可是人家态度恭谨又不好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