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洪和老仆二人在狂风暴雪中走了一个时辰之后,风雪突然减弱了许多,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ㄨ】一望无际的冰原之上,一片片巨大的冰块在平原上缓缓移动。
这流冰荒野下方是一处巨大的湖泊,水面常年冻结着厚厚的冰层,但由于此地经常有地动发生,因此水面的冰层被震得四分五裂,分成许多巨大的浮冰,这些浮冰在湖面上互相挤压,缓缓移动,这流冰荒野之名也是由此得来。
殷洪望着眼前广阔的冰面,感慨的说道:“寒潮冰天色,璞玉伴水生。当真是一处奇景!”
张伯跟在殷洪的身后,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喘着气说:“少爷,你可不要被这表面上的平静给麻痹了,这些流冰移动但毫无规律,进入流冰地深处之后,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被永远困在其中。而且这冰面之下的湖水中,据说还有很多凶猛的妖兽出没,千万大意不得!”
殷洪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张伯,我们先在这岸边休息一下吧,等你恢复好了我们再继续赶路。”
张伯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气说:“少爷,我之前打听了一些情报。那坐化的仙人名字是地华仙人,曾经纵横北方冰原数十年,修为已至金丹,后来不知为何突然销声匿迹。虽然有消息说他的遗骸在这流冰荒野深处,但并没有人真正能证实。”
殷洪点了点头,皱眉说:“这流冰荒野本来就地形不断变化,即便是御空飞行,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将这数百里全部检查一遍,看来要找这位仙人的遗骸,还真是一个碰运气的事情,难怪师父说要考验我的气运。”
老者望着少年,犹豫的说:“少爷,血河老祖吩咐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一点也没考虑到你的安危。既然你如今已学会了血河神功,又何必还要听他吩咐,毕竟当初你和他也是做得一笔交易。不如我们还是离开这冰原,返回朝歌去吧。”
“不行!”那少年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一丝激动神色,他沉着脸说:“虽说是交易,但我与血河老祖确有师徒之情,他既然要考验我的气运,自然有其道理。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么默默无为的回到朝歌,只会被父亲嘲笑,我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来给他看看!”
那老者叹了口气,看来少爷还是对他父亲有些耿耿于怀,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老者在地上坐了片刻之后,调整好了呼吸,两个人继续上路而去。
“可惜我进阶紫元境已久,却一直没找到一件合适的法宝可以长距离御空飞行。要不然也就没这么麻烦了。”殷洪在前方走着,嘴里嘀咕着。
张伯笑着应道:“少爷,将来回到朝歌,你想要什么样的法宝,还不是随你挑。”
少年摇了摇头说:“那些我不要,我要靠自己的机缘去找!本来师父赠我了这把七杀剑用来防身,可这剑戾气太重,我现在的修为还不能完全控制。”
张伯皱眉说:“这七杀剑是一把凶剑,会给持剑之人带来灾祸,少爷你还是要小心一些。”
“哈哈,我本就是七窍玲珑心,注定活不过二十岁,这剑还能如何害我?”殷洪洒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老者望着殷洪,眼中流露过一丝哀伤,但马上消失不见,他笑着说:“少爷,老爷神通广大,将来一定能找到办法为你续命的!”
“算了吧,他为了给姐姐续命,把她扔到这冰原上不闻不问,害的姐姐如今下落不明。我不在乎能活多久,灿烂夺目的一天,也好过苟且偷活的一世!”殷洪虽然年纪不大,但话语之间竟似已将生死看淡,他望着眼前的冰原,突然说道:“说起来这冰原本来就是姐姐昔日所在之地,这几年我在这冰原之上,总能感觉似乎姐姐就在我身边一样,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
说话之间,两个人来到一处冰层断裂带之处,只见地面上一道一尺多宽的缝隙,深不见底,缝隙两边的巨冰相对而行,不时的发出低沉的碰撞之声。
少年轻轻一跃,跳过了缝隙,他回过头来对老者说:“张伯,你能过来么,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老者摆了摆手,身形跃起,一个箭步跨过了那条缝隙,“老朽也是个修真之人,虽然道行低微,但在这冰原上自保还是足够的,又怎敢麻烦少爷。”
那少年微微一笑,正待说话,突然脚下地面猛地开始震动起来,少年和老者措不及防之下被晃得东倒西歪,几乎跌倒在地。
“这冰面怎么突然抖动了起来?”老者一边左右摇晃着保持平衡,一边惊呼,“难道是地动了?”
“不对。”那少年此刻虽然身子也有些摇晃,不过看上去要镇静的多,他皱着眉头望着脚下这足足有数十丈方圆的巨大浮冰,沉声说道:“不是地震,是冰层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撞这块浮冰!”
“这浮冰有几十丈宽,至少也有数十万斤,即便是紫元境修士也难以撼动,这冰下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将这巨大无比的浮冰整个顶起?”张伯听了殷洪的话,仔细一想不由得惊恐无比,连脸色都有些泛白。
此时剧烈的震动渐渐平息了下来,冰面虽然还在微微震颤,但至少人可以很平稳的站在上面了。殷洪沉着脸说道:“不知道,不过这片冰原下方的水面足有几百里方圆,其中生有一些巨兽也不是不可能之事。看来这下方的巨兽只是路过,并非针对我们而来。”
张伯站在微微震动的冰面之上,只觉得四肢有些发软,他虽然也是修真之士,但仙资平平,进阶玉府境之后就再无寸进。一直在殷家中做个管事,多年下来,生活也算安逸,因此早已断了修仙的念头。
这次殷洪来流冰荒野,本来不想让他相随,但他自幼看着殷洪长大,像自己的孩子一般宝贝,说什么也不同意少爷独自一个前往。如今随着少爷一同来到这苦寒绝地,才突然感到一丝惧意,毕竟他几十年来都是在深宅大院中照顾公子,哪里经历过这种危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