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此事是阁老你冲动了。”
“想必王上心里已对阁老生了恼怒之心,阁老近日要想办法消去王下的隔阂才是。”
“一位王女,陛下愿意认便认,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管听着便是。”
………
起起落落的声音在耳边响着,这些臣子们都在劝说他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最重要的是要得王上的欢心。
但是他们口中的,不过就是一个王女而已,他无法赞同,因为这个王女能让宫中的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通通受罚。
不过今日之事确实是他冲动了,他不该如此贸然的便提出验证血脉,应该从长计议,但是显然他已打草惊蛇,日后若是再想做什么,恐怕也是不行的了。
这点十分令人扼腕。
当黎礼知晓朝堂上因为她而起了一阵风波时,她倒是极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头,心中对那令阁主疼爱孙女的程度有了新的了解,敢因为他的孙女儿得罪王上,不说别的,就说这份胆量,他心中就极为佩服。
只可惜,如果这件事不是针对她的就更好了。
望着赫连女官面无表情的一张脸,黎礼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位令阁主乃三朝重臣,若是他不认同我的身份,对我会有什么影响吗?”
赫连女官手上翻着账簿,听闻了黎礼的话之后冷哼了一声,丝毫也不将那位三朝重臣放在心上,不屑道:“三朝重臣又如何,这天下是东郭王室的天下,王女不必忧心,只要王上认定了您,其余无关紧要的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黎礼心中汗颜,对东郭王室的霸道之处又有了新的了解。
连一个宫中的女官都能不将三朝重臣放在心里,她身为王女,似乎也不必再惧怕任何事。
嗯,她本也不怕,只是不喜麻烦。
她会意,嗯了一声。
随手将藏在袖子里的弹弓拿出来放在桌上,动作一点也不轻柔,朝着女官的方向推了过去:“我知道你有办法,将这东西拿到宫中递给他吧,他上次竟然派人亲自来找,想必对它有几分兴趣。”
赫连女官翻账簿的手抖了抖,眼角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面前这位王女,只见王女面色悠闲的捧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很享受的饮着杯中的花茶。
而在王女的怀中还有一个手炉,手炉合适的温度让她享受般的叹了口气。
当初确实有人翻过王女的行李,而那人是她派过来的,这弹弓似乎也是王最为重要的物件。
在他们父女两人手上,有信物的表现。
但是,王女似乎一点也不将信物放在心上,这上了年头的东西,动作再不温柔一些,恐怕就要损坏了。
赫连女官小心翼翼的用帕子将弹弓包了起来。
她出宫的任务只有一个,当王上和王女之间的传话筒,此时看来,她的任务已经开始了。
不过,王女确实很淡定。
早朝散了之后,被东郭王用‘怠慢王姐’的理由责罚了一顿的东郭太子身着便装,厚着脸皮跟在东哥铉义的身边一同进了公主府。
但是他们来的太不凑巧,此时正是午时,而黎礼有午睡的习惯,用了膳食过后,她便躺在隔间的软榻上闭着眼睛休息。
当然,她只是闭着眼睛,睡没睡着不知道。
当茶香将此消息递给两位贵人时,东郭太子很淡然的点了点头,举手投足间已有了王室的气质:“无碍,孤今日闲来无事,自可在此等王姐醒来。”
至于东郭铉义,他更加没想法了。
他今日早晨本兴冲冲的挑选了皇子府里最为能干的管家,还不等他献宝似得带公主府,就听说了父王颁下的一道旨意,竟然将宫中最为能干的赫连女官赐了下来。
半个时辰过后,黎礼姗姗来迟。
主位空着,她习惯性的上前,以一种很舒适咸淡的姿势靠在上面,浑身像没长骨头一样,相比于东郭太子二人,她身上穿的衣服很厚,简直是直接将自己裹了起来,但偏偏这动作她做着又半分不失礼,绕是东郭太子也找不到任何差错。
一时间三人皆都沉默着。
只有东郭太子一人,用似有似无的目光打量着这位从未见面的王姐,他甚至因为这位王姐儿跪了半个时辰。
王姐只比他大了两岁。
她十六,他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