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慢悠悠的驾着马车回到将军府,走到门前时,门房好奇的探出脑袋,见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前面并没有两位主子的身影,眼中划过一丝了然:“将军和夫人走了?”
小厮应了一声,笑眯眯的感慨道:“自是走了,难为将军为了夫人如此细心准备一番,夫人当然不会让将军失望。”
门房晃悠着脑袋,手里还拿着蘸了墨的笔,怡然自得的抚了抚垂到胸前的胡子,若有所思的道:“如此一来,府中就没有可以主事的主子了,既然这样,咱们何不闭门谢客?”
小厮似笑非笑的打趣他:“大爷,是你家孙媳妇给你生了个孙子,你记着回家抱孙子吧。”
门房摸了摸鼻子,嘿嘿笑着,还不忘道:“放心放心,到时候少不了你消息的喜糖,过两天来我家,我家别的没有,红糖汤圆还是有的,保管够你吃。”
小厮这才笑着点头附和门房说的话,说到最后,小厮还不忘提醒门房,语重心长的道:“大爷,日后这种话不要说了,就算夫人和将军一同出去游玩,可家中还有娇娇小姐,只要有她在一日,便没有闭门谢客之时。”
虽然娇娇小姐不经常在家中,时常会去安府小住一段时日,又或者被邀请到其余府上游玩。
但将军府毕竟是将军府,只要里面还有一个主子,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就必须要做好分内之事,以免落人口舌,给将军和夫人的面上抹黑。
况且,就算他们想闭门谢客,主子们也没意见,但其余人心中可就不那么想了。
门房连连赔笑,眉眼之间全是一抹淡然和挥不去的喜意,他喜滋滋的说道:“小兄弟说的是,老朽也只是开玩笑罢了,等到我孙儿满月的那一天,必定将红糖汤圆递到小兄弟手上,让小兄弟也沾沾喜气。”
他活到这一把年纪,能看到孙儿出生已是人生幸事。他还想好好在将军府干几年,给孙儿存点日后娶媳妇的银子。
小厮不再说话,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悠闲的转身步入将军府中,把将军和夫人暂时离开的消息公布于众。
与此同时。
不久之后,京中权贵人家都已知晓东郭的长公主殿下和大周的长平将军二人携手周游,归期不定,只留书信一封,信中内容早已第一时间盛入了安府。
安斐然最近大受打击,先是大皇子不搭理她,后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负责任的出去游玩,最重要的是还不带她!
她气得翻了个白眼,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连一旁的芍药看她也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生怕自家姑娘被将军和夫人气出个好歹。
安老夫人见自家孙女气是气得狠了,当机立断,立刻让厨房端了好几道甜品上来,霎时将她烦躁的心情安抚了下来。
此时,安斐然眼中只有面前的食物,哪里还有她老爹老娘的存在。
安太傅微皱着眉头,一脸沉思,望着信封中的内容久久未曾回神。
安老夫人见他如此一副模样,便知道此事已无回转余地,谁也无法阻挡自家儿子的决定。
安老夫人拍着膝盖头,一脸痛心:“作孽哦,两个孩子都还这么小,他们做父母的为何如此不省心,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偷偷离开,让孩子们心中如何好受?”
她就说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安逸臣看起来总不一样,发自内心的狠戾了些许,浮现他身周的更多是柔和,本以为只是他被平静的日子磨平了棱角,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那只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而已。
若是此事提前被他们知道,他们想去周游的想法肯定无法实现,所以才会来个先斩后奏,时间已过去了这么久,这时候就算派人去追也追不到了。
安太傅摸了摸胡子,心情比安老夫人好上许多,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一旁愤愤不平的安老夫人,说道:“臣儿在信中言,要陪儿媳妇回东郭一趟,听说东郭的太上皇连发数道旨意召儿媳妇回去。”
安老夫人眼中全然不信:“我怎不知东郭的太上皇发了圣谕来京都的?”
安太傅无奈,瞧了眼在旁边吃的正欢的孙女:“东郭太上皇发来的旨意必定是暗喻,你我又如何能得知?”
儿媳妇虽与是他们安家的人,可骨子里到底是东郭的公主,一国公主想做什么,他们又如何能插手干预?
更何况,他了解东郭的太上皇,那位性子本就不定。一时间想到什么好玩的,为了让女儿同乐,连发数道上谕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此事并不值得深想。
老夫人也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是心里还是心疼自己的小孙女,年纪轻轻父母便都不管她了。
“此事不妥,只是再不妥也无改变的机会了。这段时间娇娇便暂时住在府中吧,有我看顾着,这孩子的生活也当好上一两分。”
先是唯一的弟弟被送到清心寡欲的佛寺中修行,后连自己的父母都走了,安斐然心里在想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安太傅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将此事交给老妻安排,她十分放心。
又过了一段时日,得知长平将军府的两位主子出了远门之后,大皇子终于坐不住了,连忙从皇子府中离开,亲自前往将军府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