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言一听,恍然大悟,却越来越着急了:“那可怎么办?咱们的家法是要挨鞭子的,以三妹妹那个身体能挨十鞭子吗?”
“不管能不能,咱们先过去再说。”杜子寿摇头,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姐妹两人快速的向祠堂方向赶去。
而此时的祠堂也是最热闹的时候,杜家该来的人物都来了,就连家里面的老祖宗,也在下人们的请求下来了这里。
而祠堂除了有杜家血脉能进去的以外,那些伺候的下人只能在外面等着干着急。他们能清晰的听见里面的声音,却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祠堂中杜家叔父将大门关了起来,手上拿着鞭子,硬逼着杜子衡跪在蒲团上向杜家列祖列宗认错。
“你给我向祖宗们认错,保证你日后绝不在外面惹是生非,也不能给门楣抹黑,牵连家中兄弟姐妹。”
杜子衡完全懵在原地,根本没想到自家叔父没有比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瞟了一眼那鞭子一下一下摔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她缩了缩脖子,生怕下一刻那鞭子便落到自己的后背,连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认错,表情诚恳的不得了:“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不会在外面惹是生非,下次再也不敢了。”
俗话说得好,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先认错免了皮肉之苦,然后再为自己辩解争取清白。
至于是谁说的俗话,她自己记不清了,总归不是大儒。
她也不管叔父指的是哪件事,一股脑的全部点头认下。
见她认的这么干脆,半点也没有为自己解释的意思,杜家叔父很牙疼,一腔的怒火也不知道朝什么地方发,忍着怒意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杜子衡挺直胸膛:“身为杜家人,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如果叔父是为了我以前的胡闹而生气,我愿意承担这份责任!”
此时不承担,等有一天事情越来越严重后,她就承担不起了。
杜家叔父听了这话,哪怕心里生气十分,也消减了三分,见外面越来越闹腾,问道:“你今日在国寺中可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杜子衡很心虚,若是出格,也只有她偷窥一和尚才出格吧。
正在杜家四爷想教训她一番的时候,外面仆人的通报声传来。
“太夫人到!”家中最大的人来了,杜家四爷也不好继续拿着鞭子教训晚辈,随手将鞭子放在一旁的桌上,理了理衣袖,走上门口迎接,朝外作揖道:“祖母。”
杜太夫人杵着拐杖,在下人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进祠堂,太夫人看也没看半躬着身的杜家四爷,只肃穆的朝祠堂中诸位祖先行礼,亲手点了三柱香。
一向无法无天的杜子衡也安静了下去,身穿一身男装,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怯生生的朝杜太夫人喊道:“太奶奶。”
伺候在两旁的仆人连忙搬了一张椅子摆在太夫人身后。
三房的大姑娘和二姑娘也跟了进来,立在太夫人后面,皆一副大气不敢喘的模样,只杜子言偷偷的递给杜子衡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听见杜子衡的声音,太夫人仍旧没搭理,自顾自的做完了所有一切,扶着仆人的手,施施然的坐在椅子上,又将手中的拐杖放在一旁。
杜太夫人双眼已经浑浊,头发雪白,脸上的皱纹紧紧皱着,特别是眉心之处有明显的痕迹,都是这些年来她为杜家操过的心。
杜子衡规规矩矩的跪在诸位祖先面前,低着头,一副气弱的模样。
仆人端了一杯热茶来,太夫人接过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抬眸看了他们一眼,轻声道:“我要是还没有老糊涂的话,今日衡儿本该禁足,是谁把她带出去的?”
杜家四爷苦笑,知晓祖母是因为今个儿的事心中生气,而他正好犯了祖母的忌讳,他心底哀叹一声,知道事情是躲不过去了,大大方方的承认道:“祖母,是孙儿的错,孙儿不该私自带衡儿出门,坏了府中的规矩。”
杜太夫人眼皮子也没抬,平静的应了一声,又问他:“是衡儿求你带她出去的,还是你自愿带她出去的?”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杜子衡求杜家四爷带她出去的。
听了太夫人的话,众人纷纷在心里默念,却无一人敢在这时候开口添油加醋。
杜子衡直着身板,抿了抿唇:“太奶奶,是我央求叔父带我出去的,不关叔父的事。”